第四節
黃護長走後,王副院長點燃一支香菸,吹起圈圈白煙,猛然煙霧裡閃爍著許心茹粉臉、燦爛的笑容,水汪汪的眼睛帶羞亂閃……他耳旁又響起她銀鈴般的笑聲,如一滴滴甘露滴在他久旱的心田。
他情不自禁去醫生辦公室,看見許心茹正在寫病歷,樣子可愛、認真。
許心茹見到王副院長甜甜地說:“王院好。”
王副院長說:“小許,週日你還來上班,真是個好學生!”
許心茹開心地說:“王院,你還不是回來加班。你可是個好院長呀!”
王副院長聽了哈哈大笑,盯著許心茹可愛的臉,發現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貪婪盯著欣賞。許心茹的粉臉剎那紅透了,如熟透的水蜜桃一樣。她低下頭裝作看病歷,避開他的眼光。王副院長看著她嬌滴滴樣子,心花怒放。
突然,他想到什麼便對許心茹說:“心茹,我看你實習那麼認真!我過一會有一個闌尾炎的熟人做手術。我讓你主刀。怎樣?”
許心茹說:“謝謝王院。”
許心茹聽了非常興奮。因為,現在醫生怕醫療事故,一般不讓實習生主刀,能做第一助手已經不錯了。在珠洲市人民醫院,碩士畢業生很多,他們主刀機會很少。每個人都在找老闆跟,尋覓機會主刀。所以,實習生連第一助手機會也少。
突然,許心茹憶起查房時,杜水愚如七八歲小孩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查房完畢,她偷偷跑去杜水愚床邊,問他2乘7等於多少。杜水愚考慮半天,發出“啊”的一聲倒下床去。她感覺很詫異,一個充滿智慧的大儒一夜之間,變成了弱智。現在,她有機會請教王副院長,認真問他說:“王院。杜水愚是珠州市最聰明的人,現在變成他名字一樣‘愚’!什麼原因呢?他的智力能恢復嗎?”
王副院長說:“可以恢復,但可能沒有原來那麼聰明呀。是的,小許。你去幫我把他病歷拿來給我看看。這病人特殊,萬一引起醫療糾紛,打起官司,輸贏就靠病歷啦!”
許心茹說:“為什麼靠病歷呢?”
王副院長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說:“因為醫療官司跟別的民事官司不同?”
許心茹詫異說:“為什麼不同?”
王副院長說:“醫療官司是用‘舉證倒置’來判決。比如警察捉賊,警察拿證據證明賊偷了東西,如果用‘舉證倒置’嘛,就是賊用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許心茹說:“證明自己無罪,比別人證明自己有罪難呀!”
王副院長說:“你快去拿病歷來我辦公室。如果護士不給,就說是我拿的。”
許心茹便去病歷櫃拿杜水愚的病歷送到王副院長辦公室。
王副院長說:“來,教你如何規範寫病歷。”
王副院長仔細看一遍醫囑與病情記錄,對許心茹說:“臨時醫囑有幾處不當的,你重新寫一份醫囑給我,讓我來評分。”
當她抄完後,王副院長叫她把病歷送回去,並鄭重對她說:“你這份醫囑先別簽名,暫時留下來。我有空認真看一看,給你修改。”
許心茹開心地拿著杜水愚病歷出去了。她走路時搖晃著馬尾,搔得王副院長的心癢癢的,接著酸溜溜的——是一種吃不到葡萄的感覺。
第五節
下午,王副院長找到許心茹,對她說:“心茹,那個患闌尾炎的病人來了,你快去開術前醫囑。”
許心茹朝他笑了笑,放下杜水愚的病歷跟王副院長去了。
許心茹寫完術前醫囑後,準備把病歷拿給護士做術前工作,剛抬頭,見王副院長盯著她來看。她臉頓時紅透了,眨了眨眼,也望著他。王副院長見她的眼睛一會划著驚詫,一會盪漾春波,感覺自己回到年青時代了。他意識沉睡心底48年的愛意甦醒了。他為自己愛的萌芽,既激動,又擔憂。王副院長帶許心茹來到手術室,教她洗手,消毒,穿無菌手術衣。
護士見王副院長心情特好,感覺一下子輕鬆了。王副院長脾氣很暴,手術遇到不順,常常罵護士拖拉,拿非所要。有時發起火,甚至把剪刀扔在地發洩,罵護士“這剪刀連紙都剪不破,還拿來動手術”。有的護士忍不住哭在手術檯上;有的忍住,一句話不敢啃,等下手術檯,嘴巴都捂嗅了。他罵麻醉師,罵麻醉效果差,肌肉繃得比鐵還硬。所以,手術室醫生護士,每遇王副院長手術,恭恭敬敬,汗不敢出。當然,害怕王副院長還有他的助手,經常被他罵得狗血淋漓。手術室護長知道情況,常常按排他老婆劉虹瑤上他的手術。還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