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眼神,老太太明明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老太太拽著兒子的袖子,“嗚嗚”地哭了起來:“桂芳啊……可憐的桂芳……” 王青洪見狀,只當她想起亡人,忙勸道:“表妹最是孝順老太太,定是不忍老太太難過……” 老太太捂著臉,哭的越發厲害。 王楊氏也站不住,早起身跟在丈夫後邊,嘴裡雖說勸慰的話,可心裡卻覺得甚是古怪。小崔氏沒了這些年,再多的傷心,也當早散的差不多,哪裡就值得當老太太哭天抹淚? 老人家哭了狠了,臉色一陣陣泛青,王青洪勸不住,只好吩咐人將道痴先帶下去。 在兒子、媳婦多方勸慰下,老太太慢慢止了哭,紅著眼睛,看著王青洪道:“兒啊,老婆子心裡不得勁……若不是我做主,替你納了桂芳,有了這個孩子,桂芳說不得好能好好活在世上……” 聽著這話裡,竟是怨上四郎,王青洪不由疑惑:“老太太這話怎麼說?” 老太太哽咽著道:“洪兒,四郎……四郎八字純陽、刑剋親長,不能養在家裡啊……” * 院子裡,道痴站在廊下,慢慢地抬起頭,臉上露出幾分古怪…… *
………【第十章 耦院裡兄弟反目(求推薦票)】………
王青洪是當著堂侄的面將庶子帶回來的,自然不會因老孃一句“八字純陽、刑剋親長”,就立時將庶子送走。 他學的是儒家正統,對於八字陰陽當玄學向來不以為然。至於四郎“刑剋親長”之類的話,覺得不過是老太太在遷怒罷了。 老人家忌諱生死,才如此牽強附會,將侄女之死歸罪到一個孩子頭上,才有了心結。 哄著老太太止了淚,王青洪到底硬拖著,沒有點頭應下老太太將四郎送走的要求,隨即帶著妻子從上房出來。 看著院子裡身影挺拔的少年,王青洪心裡愧疚又佔了上風。 人皆有惜弱之心,他本想著這孩子即便沒有生母,也定會得老太太看顧;如此一來,即便妻子是嫡母,輕易也拿捏不到。等到將來成家時,他這個做老子的,多給孩子預備些產業,也就彌補了早年的輕忽。 誰會想到,老太太上了年歲,想法變得偏執。雖說還記掛著逝去的侄女,卻無法對這孩子“愛屋及烏”,竟是排斥如斯。 王青洪輕嘆一聲,道:“四郎且隨我來……” 道痴老實應著,退後兩步,讓王青洪與王楊氏先行。 一路上,眾人默默。王楊氏的心越發沉了下去,富貴人家有庶子多了,可多是養歪的,眼前這個看著可正的很。 少一時,道痴隨著二人到了主院正房。 王青洪掃了面色如常的妻子一眼,道:“四郎,這是你母親……” 本當方才在老太太房裡就見禮的,因老太太哭了那一出,鬧得亂糟糟的,也沒顧得上。 “見過母親……”道痴對著王楊氏行禮道。 王楊氏並不熱絡,淡淡道:“起吧。” 王青洪掃了妻子一眼,對她的冷淡很是不滿。 王楊氏心裡正煩躁,不耐煩上演這母子一家親的戲碼,起身道:“老爺,四郎既家來,總要安排住處。耦院正空著,就收拾那裡可好?” 王青洪聞言,不由多看了妻子兩眼,卻是看不出什麼。 耦院是西進南小院,大小規格同三郎所居桐院一般無二。 他們回安陸前,曾打發管事家僕快馬回來收拾院子。當時將桐院、耦院都收拾了,任由三郎自己選。 最後三郎選了桐院,王楊氏還曾笑著說將耦院留給五郎。 他不知道,王楊氏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道痴留下。否則的話,豈不是自己又要擔那“不容庶子”的惡名。 她不是無知愚婦,自然不會為了嫉恨,就損了自己名聲。 當然,這其中不無故意同婆婆作對的惡意。既是婆婆那麼忌諱“刑剋親長”,那她知道家裡留下這個孽庶會如何? 王楊氏下去不提,王青洪有一搭、沒一搭地同道痴說話,說著說著,又說起道痴的學業道:“王家共有兩處私學,宗房與內十二房所設宗學,外房與姻親所入族學……明日我帶你去宗房請安……” 道痴聞言,終於不再連連稱是,而是抬頭道:“父親,大師父吩咐孩兒逢五上山,明日便是十五。” 王青洪聽了,不由皺眉,好一會兒方點點頭,道:“好,那就改日。” 到底是添了不快,王青洪接下來便有些冷淡下來。 幸好王楊氏轉回來的快。她沒有親自領四郎過去,而是吩咐身邊一位嬤嬤送道痴過去。 雖才打了兩個照面,可道痴已經摸清這“嫡母”的態度,那就是漠視與疏離。 這正合了道痴的心意,他起身與“父母”別過,隨著嬤嬤去了耦院。 耦院院子裡,站著兩個小丫鬟。一個十三、四歲,身形初見少女婀娜,顏色甚好,臉上鋪了香粉,遠遠地就聞到香味兒;另外一個年級略小,面容尤帶稚嫩,勉強算是眉清目秀。 見到那嬤嬤與道痴進來,兩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