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燁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不也是體院出來的,比起理論知識我拍馬都趕不上。”
兩人相視一笑。
“說歸說,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給我個面子,先別往上面捅,那些人天天閒的無聊,正想著怎麼折騰人呢。”趙指導說。
姚燁只是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沒回答,好還是不好。
男人之間,很多時候似乎都有他們獨特的磁場,即使是不太熟悉的人,在面對同樣的事時,總能夠透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了解對方的心意。
姚燁沒有說話,但是趙指導卻是懂了,他反手勾著他,用力的摟了摟,起身出了門。
關門的聲音響起,姚燁站在原地沉思,中午的陽光正烈,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身上,帶著微微的灼熱感,吸入鼻端的空氣似乎也隱藏著躁動的因子……
劉陽進到健身房的時候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吃午飯的時間健身房裡還會有人在訓練。
那人倒掛在橫槓上,室內昏暗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臉黑的看不清楚,雙手抱著頭,垂直的做著仰臥起坐。
劉陽現在心裡煩悶,抽起一個軟墊離那人遠遠的拖到角落裡,書包一甩,整個人就躺了上去。
後背熱乎乎的,汗水透過衣服浸染在上面,然後被熱氣瞬間蒸發如水霧,眼前三盞大燈在半空掉著,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再上面就是灰濛濛一片,似乎能看見灰白的蜘蛛網厚厚的貼在房頂上,還有幾隻可憐的蟲子在掙扎。
省遊校是省遊校,省隊是省隊,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待遇,省隊吃鴨子大腿他們啃脖子,吃魚的時候他們碗裡的永遠是魚頭和魚尾,省隊的有乾淨明亮的健身房,他們的健身房卻像一個倉庫,裡面堆滿了各類訓練器材,東一堆西一堆的放著,大多時候都是將裡面的器材般到外面用,遇到颳風下雨才會用到這裡。
想到這裡,劉陽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轉過頭看向正在槓子上倒掛的人。
這人穿著省隊隊員的運動服,深藍色的,上衣早就脫下來掛在一旁的槓子上,赤 裸的上半身如刀削般刻出六塊健美的腹肌,肩膀很寬,紮實而充滿力量的後肩,亮晶晶的汗水溢滿古銅色的肌膚之上,起伏之間能夠感受到爆炸般的力量在皮肉之下湧動。
他眨了眨眼,吞了一口口水,忽然狗血傾盆而下,小劉同學的大腦瞬間扭曲的抽了。
省隊的,可是省隊的怎麼了,省隊的就能隨便跑到遊校的地盤訓練啊,省隊的就能看不起人啊。
他轉過頭,雙腳併攏,膝蓋彎曲,雙頭抱著頭不要命的做起了仰臥起坐。
開始的時候他做的很快,幾乎兩秒三個,直到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率過快體力急速下降後才放慢了速度,一下一下的調整自己的呼吸,眼神飄過間,忽然發現那人還在持續著相同的頻率運動,微微有些驚訝。
要知道,倒掛和平躺做仰臥起坐完全是兩個概念,尤其這人持續的時間之長,保持的動作完整性幾乎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再次坐起身的時候他乾脆停下了動作,雙手抱著膝,專注的看著那人。
一下,兩下,三下……三十……四十……
隨著數字的慢慢增加劉陽的嘴不自覺的微張。
這,這有些過了把,這還是人嗎?
那人似乎有所感應的向劉陽的方向看過來。
門外的光亮的有些刺眼,落在他的身上,如置身於烈焰之中,周身綻放出火紅的熒光,那雙眼,似鑽石,在火焰中熠熠生輝。
劉陽愣了一下,下一秒,臉一馬,再次繼續自己的訓練。
這次他做的很慢,兩秒一個,躺下的時候吸入一大口氣,在起身的時候吐出,深呼吸,體力型運動員必須掌握的技巧。
四周很靜,似乎只有自己的呼吸聲,眼中的景物在不斷的重複,從下到上然後在到下,汗水從額頭低落,落在衣服上,落在墊子上,髮間充斥著汗水,腦後的手滑的無法扣緊,鼻子吸入的都是被炙熱的空氣溫煮之後鹹苦的汗水味道。
很靜。
思緒瞬間長遠。
還記得那時,母親站在自己身邊,趙指導坐在對面,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擱置在桌子上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自己在哭,摟著母親的腰一個勁的哭。
母親的臉還很年輕,面板上沒有皺紋,那張好看的臉上滿是愁容,她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腦袋像要嵌入身體。
他聽到母親的聲音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