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前輩,我還是不能理解,若按你說的,你不在了,那咒自然也就破了,你破了咒,那些野人就解了禁制,那時大師幫你破咒,同樣會解了禁制,那些人身上照樣會發生你擔心的事,這又該怎麼辦?”錘子理解了一下,還有想不通的地方。 也就是說,不管黑袍老人因死亡破咒,還是活著的時候破咒,野人的禁制都會解開。 “再說了,您不能長命百歲,終有一天,野人禁制還會破。” 黑袍老人摸了摸肩上的烏鴉,烏鴉用腦袋蹭了蹭黑袍老人的臉,而後突然俯衝下去,尖利的嘴啄向黑袍老人跳動的血紅筋脈。 尖利的嘴並未能咬破黑袍老人的手腕,烏鴉焦急地叫了一聲。 黑袍老人安撫地順了順它的脊背,“我沒事。” 烏鴉這才不甘心地再次飛到黑袍老人肩頭站定。 他回錘子的問題,“你思慮的事也是我要與你們說的。” 我師門的詛咒與他們的禁制到底有何聯絡,我不知,只要師門還有一人,他們的禁制就不會解。 所以錘子設想的情況還未真正發生過。 黑袍老人手翻轉,手心多了一粒藥丸,烏鴉張口吞下。 “不過待我解咒,他們沒了禁制,我會阻止他們。” 這也是黑袍老人想要解咒的真正原因。 若他死後詛咒自然破,他就需要在死前對還未解了禁制的野人動手,他方才所說的耗光野人的力量不是在他們禁制解了之後的力量,而是對此刻的這些還未解禁制的野人動手。 讓他們身體盛不住巨大力量。 若是如此做了,那些野人的下場恐怕多是爆體而亡了。 那些人雖不是他親手殺的,卻也是因他而死。 他心裡終究會難安。 黑袍老人急於解咒,是因他的力量到了全盛的末尾,再過不到一年,他會逐漸衰弱,他想趁著還有能力解決的時候解咒。 “那您最好能成功阻止他們。”錘子語氣不怎麼好。 這些野人傷人性命,黑袍老人卻想方設法救下他們,錘子心裡怎會舒服? “若是你阻止不了,我們肯定是要跟上頭彙報的,到時候即便他們力量再強悍,也得被轟成渣渣。” “客人放心,若真有我控制不住的那一日,我會親手殺了他們。”黑袍老人保證。 錘子看向時落,時落跟他點點頭,他知道黑袍老人說的是真的。 角落裡,諸葛轉過身,走向時落。 “我——” 明旬掃了他一眼,直接打斷他的話,“不可能。” 明旬知道諸葛想讓時落將黑袍老人體內的蟲子引出來。 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法子。 卻也是拿時落性命做賭注的法子。 不光明旬不同意,時落自己也不會點頭,她如今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冒險,不過她又說:“我給你一滴血。” 諸葛看到時落對那些蟲子的吸引力極大,除了靈力就剩下血肉。 “多謝。” 明旬替時落取了一滴血,裝在一個蠱罐中。 聞著散發在空氣中的香甜味道,離時落只有一步之遙的黑袍老人臉色扭曲一瞬,他掀開衣袖,手腕上筋脈跳動的厲害,蟲子極快速度地爬上他的臉,試圖衝破他的血管。 不過一滴血就引得所有蟲子躁動,黑袍老人驚歎時落的特殊。 他深吸一口氣,先示意烏鴉離開,隨即盤腿而坐,閉目唸咒。 雖然蟲子能控制他的身體,黑袍老人拼力一試,也能阻止蟲子在他的全身炸開。 諸葛拿著蠱罐,蹲在黑袍老人身前,他掏出方才的匕首,在黑袍老人手腕上又重重劃了一道。 血仍舊沒有流出。 諸葛將蠱罐送到黑袍老人的傷口邊。 片刻,全身的蟲子都往破口處湧去。 這場景看的一旁唐強跟錘子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錘子忍不住往後跳了幾步,他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跟腿,生怕有不知道的蟲子往他身體裡裡鑽。 唐強卻站著沒動,“時大師沒提醒我們,也就是說這些蟲子對我們不感興趣。” 要是一般人都能成為那些蟲子的食物,首先遭殃的恐怕就是山下的野人了。 錘子還是不放心,又原地跳了跳,他咂舌,“我真的佩服這位前輩。” 跟蟲子共處了幾十上百年。 兩人說話間,已經有數條蟲子爭先恐後地鑽進了蠱罐中。 諸葛大略看了一眼,覺得夠做實驗的,便蓋上蠱罐,隨後封住了黑袍老人的傷口。 沒了香甜的血味,蟲子雖然仍舊躁動,卻跟沒頭蒼蠅似的,只在黑袍老人體內竄動,沒有再冒險出來。 那些蟲子也只有在時落靠近,及聞到時落血味才想著要衝破黑袍老人的身體出來,旁的時候他們都不會輕舉妄動。 如此可見,這些蟲子也是極聰明的,知道若是出了老人體內,它們會凶多吉少。 黑袍老人睜開眼,無聲笑了一下,突然往旁邊吐出一口血。 蟲子離開,自然也帶走了他一些生氣。 諸葛緊握著蠱罐,又回到方才呆的角落。 他手指無意識地輕點著蠱罐。 時落看了眼蠱罐,問黑袍老人,“這些蟲子繁殖能力如何?可會相互廝殺?” 這些蟲子跟蠱蟲性情應當有不同。 黑袍老人說:“繁殖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