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他的傷口癒合的情況卻明顯比她正常多了,甚至比一一還要好。那些細細小小的傷口俱已結痴,看來過不久就會脫落。
嵐西沉默地放開了他的手,低垂著頭,憤怒之後,她眼裡是掩不住的失望:是她對他抱以太高的期待了嗎?以致於期望越大,失望亦是越大。也許是時候清醒了,……
“嵐西,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一一身上染了自胎裡帶出來的毒嗎?”鳳翎看著嵐西鳥黑的發頂,從她微顫的手指看出她此刻激動的情緒。
“嗯。”嵐西淡淡地應了一聲,深呼吸之後,慢慢地平靜下來。
“你有沒有聽說過以毒攻毒?”鳳翎又道,“有很多的世家子弟從小便會開始服用一些毒藥,一點一點地加重,目的就是為了身體對毒產生自發的抵抗,以便將來有一天就算中了劇毒,也不至於一下子死於非命。”
嵐西從前世到今生都看了不少的武俠小說,對所謂“以毒攻毒”的論調,並不陌生,因此很快便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站在她腰下的一一,看著他傻不溜丟的黑眼睛,心想:這胎毒對一一來說,到底算是福,還是禍?
“前兩天我就發現一一的狀況顯然是比你要好,而且中毒的情況有減弱的趨勢,只是一時半會我也不能判斷他是不是跟我一樣不需要服用解藥。”鳳翎狡猾地藉著一一順便替自己也解釋了一下。
嵐西從他話裡抓住了重點,突然怒極而笑了。她巧笑請兮地抬起頭來,眉兒彎彎,眼兒彎彎,笑得如同那放了太多蜜糖的糖水一般,柔柔道:“也就是說那晚你是有恃無恐,所以才用那毒荊棘弄傷自己,以誘我交出紫玄果。”她一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越是生氣,她自以為把他也拖下水便是給自己留了後路,誰知從頭到尾便是給人刷得團團轉。
鳳翎毫不避諱地直視她,雖然沒有露出得逞之後的驕傲,卻也更沒有一絲的愧疚,道:“你可知道,我有很多種方式可以瞞住你的。我可以讓你以為我服了解藥,讓你以為一一也服了解藥。”
然後,她便會永遠做一個矇在鼓裡的傻瓜嗎?很好。嵐西咬牙地笑得愈發燦爛了,她第一次遇上這種極品,騙了她,設了套子讓她鑽,居然還理直氣壯地告訴她,他沒有騙她一輩子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很好!她沉默地轉過了身,往門口的方向走了一步。
“嵐西……”他在背後叫她的名字,同時,右手輕輕地拍上她的肩膀。好機會!嵐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左手一把抓過他的手腕,右手向後挽住他的大臂,身子熟練向左轉去,後背靠上對方的前胸,抬高臀,低下頭,兩臂同時發力,一鼓作氣地把後面的那個混蛋狠狠地掉在了地上。
“砰”地好大一個聲響。
嵐西看著躺在地上鳳翎,一瞬間冷靜下來。她真是太沖動了,她不過是趁他對她不備,所以才得了這次機會。雖然是消了她的氣,卻也同時得不償失地得罪了鳳翎,明顯是頭腦發熱下的笨蛋行為。
看著鳳翎帶著驚愕的表情,嵐西心裡真是悔到西伯利亞去了,而這時候,在一旁看了老久的一一還火上澆油地說道:“娘跟一一說不能打架的。”
嵐西被兒子說得糗極了,欲蓋彌彰地想要甩掉鳳翎的手臂。可惜她想退,另一個人卻不怎麼合作,從下方牢牢地反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嵐西正想再次嘗試掙脫,門外傳來葉荷焦急的敲門聲伴著她請脆的聲音:“主子,主子,你沒事吧?”
嵐西尷尬地眨了一眼,乾咳了一聲後,看著鳳翎微微斜挑的眉,答道:“沒事,我引剛被椅子勾到腳,摔了一跤而已。沒事,你回房去休息吧。”
葉荷應是相信了嵐西的說辭,在外面應道:“那主子,我回房了。若是有事,你喊我。”然後便是葉荷離去的腳步聲。
“一一,你娘有沒有教過你不能說謊。”鳳翎十分舒適地躺在地上不起來了,明明在和一一說話,但調侃的眼眸卻是一霎不霎地看著嵐西。
一一想了想,在一旁答道:“娘說一一不能對娘和葉荷說謊。”他好似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擠動了一下,飛快地看向嵐西,譴責地說道,“娘,你對葉荷說謊!”
嵐西徹底地僵住了,心想:為人孃親最不幸的一件事便是要以身作則。
她瞪著他,剛才還有的一絲絲悔意現在完全拋諸腦後。很好,他把她在一一面前的形象毀得一乾二淨!他知不知道她要跟一一重複多少次才能讓一一記住她教的規矩!
兩簇火焰在嵐西的眼裡熊熊燃燒,那灼熱的程度彷彿要把面前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