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吁吁地爬完了最後一格階梯。她氣喘吁吁地往前方看去,只見一棟看來有些舊的木造建築就在前方六七丈外,除了它所在的位置有些特殊,這個建築一眼看去平凡無奇。
建築前的空地上,三三兩兩地站了幾個女子,其中三兩個十分悠閒地站著,四處打量著,顯然是遊刃有餘,而大部分的人是像嵐西一樣激烈地喘著氣,臉上香汗淋漓,連妝都有些化了。看到她們狼狽的樣子,嵐西抽出絹帕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心裡不由有些慶幸,幸好鳳如梓沒有在她臉上搞大多的花樣。想到鳳如梓,嵐西突然意識到輕鬆爬上山腰的她也許武功不錯,這樣的人卻用來做丫鬟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一點。不過嵐西並不打算多管閒事,畢竟鳳翎想必更瞭解鳳如梓的本事,他既然做了這樣的安排,想必是有他的考量吧。
祖訓堂的門“吱”一聲被開啟了,幾個姑娘依次走了進去。
鳳如梓見此,道:“二夫人,你先進去吧。奴婢在此等你。”
“如梓,你知道什麼時候下課嗎?”嵐西跨出半步,但又收了回來,轉身問。
“一個時辰後。”
嵐西沉吟一下,道:“你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你先回去吧。一個時辰後再來接我。”
鳳如梓有些吃驚地看了嵐西一眼,習慣地服從道:“是,三夫人。”
嵐西對她善意一笑,然後轉身往祖訓堂走去,跟在前面一個女孩身後進了屋子。
這是一間至少有五十坪的房子,空蕩蕩的,裡面比外面看起來新一點,牆面刷得很白,四邊的牆只有前面的牆貼了一整面的白色絲綢,絲綢已經略略有些發黃,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字,龍飛鳳舞的,再加上部分的墨跡淡了,嵐西有好些辨識不出來。
她沒在那上頭太過執著,視線很快落在坐那面牆前的那個男子身上。
他坐在一張不太新甚至有些磨損的紅木書桌後,低著頭不知道在看桌上的什麼。嵐西看不到他的容貌,只看到他戴關個國家的牟頭巾,面板是麥色的。
不止是她,周圍其他的女子也都在看這屋中唯一的一個男子,還對著他竊竊地交頭接耳。嵐西昨晚聽鳳翎說過不止是嫁進來的女子要來祖訓堂,連入贅的男子亦然,只是看這個跟前的書桌與她們完全不同,又是面向她們坐的,心裡便有了底了。只是她一直以為來規矩的肯定是一個像容嬤嬤或者老學究一樣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年輕的青年。
她想著,隨便找了一個既不前面,也不後面,既不中間,也不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目的就是低調。她剛坐下,右邊一個原來靠牆而坐的少女往她這邊挪了兩位,坐到了她的身邊。
少女衝她靦腆地一笑道:“姊姊,你好。”
嵐西轉頭去看她,只見她大概才十六歲左右的樣子,身穿一身橘色的衣裳,容貌雖然只是清秀,但勝在年輕,面板上有一種動人的光澤。
嵐西羨慕了一下後,目光在對方明顯不屬於婦人的髮型上停下,眨了眨眼,奇怪地四周看了一圈,這才發現在場的女子不全是婦人的髮型,還有幾個明顯嬌嫩可人的少女。
她飛快地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身邊的橘衣少女上,禮貌地回以一笑,道:“你好。”
“昨天好像沒見過姊姊。”少女又道。
“我昨天才到。”
“我姊姊豈不是沒學到昨天的課?”少女有些明知故問。
嵐西抿嘴笑笑,沒說話。
橘衣少女又是靦腆地一笑,道:“人在異鄉,應該要互相照顧。姊姊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教你昨天的課程。”
嵐西還是笑笑,對方有些尷尬,幸好這時前賣弄的青年突然抬起了頭,不輕不重的聲音卻是響徹大堂;“全都給我安靜。”
所有人都反射性地循聲看去,只見那青年比嵐西預料地還要年輕,頂多二十出頭的樣子,臉龐清朗俊雅,卻是有些清瘦,也是因為清瘦,五官顯得更為立體,鼻樑高挺,眼窩比平常人深了一點,嘴唇薄得幾乎快看不到上唇,神情之中微微的有些淡漠。
這個鳳族,還真是沒有醜人。嵐西不由地想道,但一想到“醜”字,心頭就浮現鳳翎以前醜陋的面容,……他以前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
前面的青衣男子往廳中看了一圈,然後目光落在嵐西身上,道:“新來的上來領書。”
嵐西無奈地在眾人的視線中站起身來,杯具地意識到看來只有她是新人。雖然這麼多人打量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更不想壞了自己的風度,硬是落落大方、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