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不過太子還是選擇了前者。他並沒有做出什麼明顯的事,卻讓自己身邊跟隨多年值得信任的屬臣和幕僚去暗地裡和某些大臣或者其家人結交。現在朝廷裡的這些軍政大臣,除了被楊家籠絡的,其他的都知道將來的大周屬於太子,所以現在太子伸出橄欖枝,怎麼可能將它往外推。不過也有人是從前本就和太子有罅隙的,心中自是另有算盤。皇帝因在生病,所以車駕行得很慢。這一日,太子還睡在被窩裡,外面又黑又冷,便有伺候的太監進了他的寢室,站在床帳外面將他叫醒了,&ldo;殿下,太子殿下,有要事稟報。&rdo;太子一向睡得輕,被一叫就醒了。寢室裡燒著暖爐,但冷溼之氣依然很重,房間屋簷高聳,面積寬闊,反而不容易熱,只在靠近屏風的地方,燃著兩盞光線被挑得暗下去的宮燈,讓房間裡稍顯明亮,但光線又被厚厚的床帳給隔絕了,床裡的光線依然昏暗。太子妃也醒了,低聲喚了太子一句:&ldo;殿下。&rdo;太子輕輕按下她要起身的身體,說:&ldo;你睡吧。&rdo;太子問那太監:&ldo;是何事?此時什麼時辰了?&rdo;那太監說:&ldo;卯正剛過,是公主殿下給您送了信來,怕敲東宮前門引起注意,卻是從後面清早送菜的門進來的,找到咱家,說要親自將信交給您。&rdo;長寧在太子東宮裡住過幾個月,她又對吃的很是在意,是以她的身邊有人知道東宮裡廚院情況,並且知道送菜的側門,並不為奇。便是這並不為奇,讓太子明白,那應該是長寧派了身邊人專門跑回來向他傳信,是什麼信這麼重要,其他人都不能相信,非要她身邊人來傳才行。太子想到此,已經翻身起身,一邊下床一邊說:&ldo;快讓進來。&rdo;太子讓太子妃繼續睡,太子妃哪裡還睡得早,也趕緊起身了,伺候太子穿上衣裳。太子才剛披著厚一點的大氅,那太監已經帶著人進來了。來人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上前便跪,急切道:&ldo;奴婢如意拜見太子,太子妃。&rdo;她穿著一身男人衣裳,戴著帽子,臉上又有所修飾,看起來是個稍顯落魄的少年,只這樣出聲,才顯出是女人來。聽聞是如意,太子和太子妃更是驚訝。太子已經讓那太監出去了,雖然那太監是太子身邊極為信任的人,但太子也沒有讓他留下。如意抬起頭來,太子急忙問道:&ldo;寧寧現下在哪裡,為何會派你回來送信。&rdo;如意膝行幾步,從懷裡拿出一封用荷包裝著的信,太子已經迎過來,將信接了過去,如意小聲說道:&ldo;公主怕其他人不可信,又怕殿下不會輕易信任他人,故而只得派奴婢回來了。奴婢一路騎馬急行,方在昨夜到了。&rdo;太子頷首,已經將信拿出來看起來,太子妃伺候在他的身邊,身上只著了裡衣,因為心中震驚,一時都忘了要去加衣裳。太子將信一目十行地匆匆看完,之後又重新看了一遍,隨即就去到宮燈處,揭開宮燈罩子,將信在蠟燭上點燃了。信紙慢慢化為灰燼,太子將燈罩放下,信紙燃燒而起的煙氣在他身邊繚繞開來,他像是沉重悲傷,又像是解脫一般地長嘆了口氣。太子妃沒有看信,低聲問道:&ldo;殿下,怎麼了?&rdo;太子長髮披散,低聲道:&ldo;父皇現下估計是駕崩了,我們要做好準備。&rdo;太子妃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因為長寧隨駕之後,一向是幾天便會給京中寫信的,信中有些語句一向是用密碼,只有太子知道怎麼解開,裡面會說一些機密,前幾次便有長寧所寫的父皇舊疾又犯而且病重的訊息,既然病重,現下駕崩,便不是什麼讓人無法想到的事。只是太子這話裡是&ldo;估計&rdo;,她就不得不問:&ldo;只是估計?&rdo;太子看向如意,如意便說:&ldo;皇上一路回京,不聽太醫勸阻,偏要下車駕看江山,便著了風,之後病情加重,幾乎神志不清,在車駕裡說胡話,公主殿下已經控制了陛下的身邊人和太醫,讓奴婢趕緊回來報信。&rdo;太子一大早就忙碌起來了,京城裡也一片忙亂。翠羽宮中。楊貴妃十分嚴厲地呵斥包圍了翠羽宮的禁軍,&ldo;你們這是要造反,是要造反嗎?&rdo;之前的禁軍都指揮使劉昶跟著皇帝親征去了,現在留守的是副指揮使蔣徽,蔣徽對著楊貴妃僅僅拱手行了一禮,&ldo;貴妃娘娘放心,微臣只是讓侍衛們守著翠羽宮,也是守衛翠羽宮安危,一日三餐,自會給娘娘送,不會讓翠羽宮中捱餓。&rdo;楊貴妃怒道:&ldo;你們好大的膽子,這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是太子是不是?他是要造反篡位嗎?&rdo;蔣徽冷笑幾聲,不再應她,只是揮手對手下道:&ldo;將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