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津謀生的吧?”
阿緹爹點點頭,說是,又道“我瞧著二位有些面熟,差點以為……”以為後面的話還沒出口,郝大夫就招呼趕緊吃飯,“菜都涼了,邊吃邊說。”這一打岔,阿緹爹的話頭就忘了。
風紀遠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樂心汗津津的掌心,感激地看了眼年邁的郝大夫,舉起酒杯敬了老人家一杯酒,多謝他老人家的仗義相救,祝他福壽延綿。
郝大夫受了,活了這麼大歲數,豈是看不清楚一些事情的?行醫行醫,他只管救人,管不了外面那許多。風紀遠話裡話外的意思他明白,既是對自己身份的承認,也是感激他救了夫妻倆的性命,或者連道別的話都一併在裡頭了。
阿緹見樂心被自己阿爹的話吸引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眼下嘟著嘴不高興。扯扯他阿媽的衣角,做孃的怎麼不懂兒子的心思。看這小姑娘長得跟個謫仙兒似的,雖是許了人家,但事在人為,誰讓兒子喜歡呢。況且他們兩個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將來要是真能跟了阿緹,生出來的娃定是好看。阿緹媽整整臉上的笑,“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有十六了?”
按說不好問已經成親女孩兒的年齡,樂心的筷子一頓,想是這裡也許跟外邊的習俗不一樣,便微笑著答了,“再有一個多月就十七了。”
比兒子是大了點,好在也差不了多少,面嫩,顯小。阿緹媽給她夾一筷子羊肉,笑道,“看這樣子成親也不久啊,這小年輕兒啊,成親早了不會過日子,一時新鮮勁兒過去了呀,再往後相看兩生厭。”
郝大夫咳嗽兩聲,臉色有些不好看。阿緹爹權當看不見,聽不見。樂心的臉色有點訥訥的了,她不明白這大嫂說這話什麼意思。又聽見她說,“我跟阿緹爹就是成親早,先頭甜蜜勁頭過了,這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的。這兩年才緩過來,我們阿緹啊,我就打算著讓他晚兩年再成親,知道疼媳婦……”
阿緹不好意思的低頭扒拉飯,抽空瞄她兩眼,可見到她跟季元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心裡馬上又堵了。
風紀遠自是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想必是阿緹同他娘說了什麼,自己的未婚妻三天兩頭的被別人惦記著,風紀遠自是心有不愉,面上淡淡的笑意不減,話卻說得有點噎住了阿緹媽,“嫂子不用操心,我比內人年長七八歲,一直拿她當女兒疼的。她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許配給了我,要說這新鮮勁頭……”他笑笑,“新鮮了十來年了,也未減一分。”
阿緹娘被噎了一下,面上訕訕地笑。打別人媳婦的主意這事兒,說起來是她不厚道,也不再說什麼了,腳下踢踢阿緹爹的腳,叫他說話。
平常他不常說這些話的,突然這麼在大庭廣眾下說把她當女兒一樣疼叫她面上羞得紅撲撲的。
之後都是郝大夫和自己兒子說些家常話,再說說在外面的見聞。一頓飯也就這麼吃完了。回去的時候風紀遠牽著她的手,話很少,面色有些沉重。樂心也有自己的心事,就算之前不知道,今天阿緹媽說的那些話靜下來她也明白些什麼了。這會兒見他不說話,不知道是在煩惱外面的事還是今天飯桌上讓他不高興了。不管是哪樣,經歷了生死才走在一起不容易,她不想讓他心裡膈應著什麼不愉快。
樂心站住了腳,拉住他的袖子,“郝大嫂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她說她的,跟我們沒關係……”
風紀遠一怔,這才明白她在在意什麼。抬手摸摸她的發頂,“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會不明白你嗎?”見她皺著個小眉頭,便揶揄她,“就算你真想走,我也不答應。一隻腳進了風家門就是風家人,哪兒都別想去。”
“那你煩惱的是外面的事情?打算出去了嗎?”
他轉過身正面對著她,正色道,“我們可能在這裡呆不長久了,今天阿緹爹沒有說完的話你聽出意思來了吧?”現在這麼糊弄著過去了,萬一等什麼時候回過味來凡事就不好說了,尤其是從京都回來的。
她明白阿緹爹沒說出來的話,“大概是要說我們一個像和親的公主,一個像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照這樣說皇宮裡果然是張貼了我們兩人的通緝榜出來。”突然想起來郝大夫,“郝大夫他……”
風紀遠點點頭,“我想當初他就沒有相信我們的那一套說辭,無論如何他都救了我們,他是我們的貴人。至於剛剛說的阿緹父母,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們過後想不想得起來是一回事,做最壞的打算,這裡沒有可邀功的衙門,就算認出來了我們也有時間做準備離開。”
她偎進他的懷裡,望著這滿眼的湖光山色,鳥語啁啾,還有半山腰上他們的小家……怎麼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