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幾下眼,“皇上……這樣做,別說眾臣,就是百姓也會對您有所……”
司桓宇面色一冷,眼風如刀,“朕會在乎那些個?你儘管去辦,別把人弄死了就成。”嗤笑一聲,都還真當他稀罕這皇位了?只不過是借這個位子,將她與他的婚禮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上而已。天下,誰稀罕。
第二天,玉津城就炸開了鍋。慌慌張張的群臣諫官進宮面聖,憤而怒斥南門前樓子的荒唐。可是聖上龍體欠安,諫官們滿腔子的諫言指責之言無處可發,統統轉變陣地去了鳳儀宮。
樂心拿著水灑澆灌窗前的幾盆花草,日子過得倒也清淨。忽然靈玉從外面跑進來,滿腦門子的汗,呼哧呼哧的喘氣,“皇后娘娘出事兒了,大臣們全跪在了鳳儀宮前。”
樂心掀了掀眼皮子,繼續修理她的花草,“他們來我這裡做什麼?我這兒又不是上朝的地方,要議事去找皇帝。”
靈玉著急,“不是的,他們……他們是來討伐…討伐您的。”
這倒好笑了,她一沒擅權,二沒專政,更沒做一個惑君的妖后,他們討伐她什麼,“哦?說來聽聽。”
靈玉把自己打聽到的訊息一一說給了樂心聽,聽到最後她直犯惡心,“怎麼會……”這個人當了皇帝還是一樣任性妄為,太子已經成了那個樣子,根本不會威脅到他的帝位,為何還要殘忍至此,讓他連生存的尊嚴都沒有了?
“那大臣們來我這兒是什麼意思?”
“皇上大婚之後,就在也沒上過朝……如今龍體欠安,連朝臣的面都不肯見。他們覺得是您……”靈玉低下頭去,不敢再說。
話說到這裡,她還能不明白?不過大臣們也太看得起她了,她自認為還沒有那個本事將皇上困在鳳榻上幾日幾夜。樂心斂了衣袖,重新拿起銀剪修剪花枝,淡聲道,“由他們跪著吧,熱了累了,自然就退了。”
曾經她還是郡主時,頭一次來鳳儀宮參見皇后。來這裡的第一眼驚豔了她,那時候她對這座宮殿對這裡的皇后是仰望著的。時過境遷之後,卻不想她成了這裡的主人,曾經繁華猶如重重的包袱甩在她的肩上,人世重重,萬般不由人,先皇后下場悽慘,太子成為整個千都的笑柄與恥辱,而在她身上的這包袱想卸卻卸不得。
鳳儀宮前的大臣們並沒有跪多久,一堆御前行走的侍衛手腳利落的將他們拖走了。刑不上大夫,司桓宇卻手起刀落將他們斬殺的乾淨!
此事震驚朝野,各處的討伐之聲漸盛。當街斬殺無罪之臣,是昏君所為。新皇不仁,原本被按住動彈不了的藩王,此時有了合理的藉口暗中集結軍隊,謀逆之心有之。
一個月之後,赤峰皇帝霍阿木與太子霍駿同時出遊體察民情時暴斃,刺客逃無蹤影。赤峰群龍無首,黨派爭端,國家勢力四分五裂,陷入內亂。入侵千都的軍隊全部如數撤回。
風紀遠遠在赤峰時聽到了新帝登基,帝后大婚的訊息。猶如青天白日裡一聲炸雷劈頭而下,他險些站不住。預謀刺殺時,因為心不在身,險些暴露以致命喪異國宮廷。風紀遠警告自己,再這樣下去什麼都完了,他逼著自己振作精神,只有千都無虞,皇上重新迴歸本位,他與她才有重新在一起的機會。他大可以再截一次親,但是他要的是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而不是亡命天涯。
很快他找到了刺殺的絕佳機會,重陽節是赤峰人最重視的節日之一。在這一天全民休沐,帝后以及儲君都會走下神殿,進入到民間,一說是體察民情,二來表示帝王仁厚、勤政愛民。風紀遠易容,以另一副模樣出現在皇帝面前。赤峰人與千都本為同源,都喜歡毬杖踢弄(技藝表演),風紀遠混入其中。看錶演的百姓眾多,皇帝與太子雖有侍衛守衛,但是人多有遮掩。正在興起時,風紀遠飛刀雙出,不需近身便要了兩人的性命。現場一片混亂,刺殺時風紀遠以假臉示人,通緝令上的臉根本就不是他。風紀遠得手後離開赤峰並未受到太多為難。
祝平安傳信兒說敬佩黃岐老頭兒的醫術,半個月耳朵治療,皇上眼皮下的眼珠子會動了。從赤峰到玉津,風紀遠一路歸心似箭。千都境內,沿途他聽說了很多關於新皇登基之後的事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藩王遭鎮壓不滿,藩王聚集起來的勢力越發能夠與朝廷抗衡。外敵一朝平息,內戰將起,百姓的日子水深火熱。他最擔心的就是被人發現皇上的蹤跡,藩王起兵,與其擁護舊皇不如自己做皇帝。現在的局勢不能隨意信任任何人,他吩咐祝平安與李銳要捂好皇上的行蹤,家裡下人外出時也需注意。畢竟皇上的賓天沒有任何臣子親眼看見過遺體。誰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