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球一樣多。仗著年輕,睡一宿覺,第二天清早又來了勁兒。運動員的生活,可不像運動衫一樣異彩紛呈。他都不敢跟家裡的親人訴說其中的艱苦。他怕媽媽傷心,他怕爸爸擔心,他怕哥哥操心,他只是練,他只想贏!

即使是最普通的訓練比賽,他也要鄭重其事地要夥伴們做裁判員,打滿五局,起碼也得打滿三局。“誰輸,誰鑽球檯!不是橫著鑽,要豎著鑽,距離長!”真要命,還得來點兒帶刺激性的!當然,他不止一次地鑽過球檯。這不要緊,這不是目的。要緊的是讓你最後也鑽球檯。目的是他最終要獨佔鰲頭。

徐寅生直搖頭,對別人直講:“我打球,最不願和李富榮打。他老纏著你好像怎麼也贏不了他似的!”

他真有股子黏勁兒。

平常回到運動員宿舍,或者外出比賽,坐在火車上,閒來無事,打打撲克,下下象棋,但只要他一出場,得!氣氛立刻緊張,處於臨戰狀態,雙方都像凝結成了冰。他非要贏不可!大家看透了他的脾氣,也就不和他叫真。讓他磨得實在沒辦法了,只好讓他一盤,才能鳴鑼收兵。否則,他會拽著你一盤接一盤地打下去,打下去。不過,這還不能讓他看出來,不然他會不幹的,會撅起嘴,一臉雲彩,纏著你,重新比個輸贏高低。真是沒辦法,他的大腦皮層的每一個細胞似乎充滿的全是比賽,全是勝利!

教練員都喜歡自己的運動員具備這種性格。運動員都害怕自己的對手具有這種性格。

像一塊稜角分明的岩石,李富榮是一個性格型的運動員。他不會把秘密隱藏在內心,而準要宣洩在眉宇間。睡覺時,也不會老實呢。每天入睡前,他都要把自己這副轉戰南北的球拍放在枕頭底下,彷彿怕人偷去似的。有一天晚上,他做夢還在打比賽呢,對手就是別爾切克。他贏了!一分,又一分!一拍,又一拍!贏得解氣,扣得過癮!他好高興呀,場上不得見,夢中來相逢。“啪”!他不知怎麼搞的,竟從枕頭底下抄起球拍,一拍打在了睡在他身旁的周蘭蓀的頭上。“哎喲”!疼得周蘭蓀叫喚著,驚醒了。夢境中,閃爍的也是如醉如痴的勝利光環……

勝利,對於運動員是一面無聲的旗幟!

兩年後,1961年,在北京舉行26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李富榮是中國隊參加團體賽的運動員之一。別爾切克是匈牙利隊參加團體賽的運動員之一。山與山不相見,人與人總相逢。就等著這一天呢。李富榮早就摩拳擦掌準備好了。

半決賽時,中匈兩隊相遇,機會來了。李富榮躍躍欲試,像聽見了號角聲的戰馬,一個勁兒地尥開了四蹄,昂起了頭,抖動了鬃毛。誰知道,教練員傅其芳並沒有叫他上場。坐在一旁,看著夥伴們戰勝了別爾切克,心中的滋味畢竟是不一樣的。那好比童年時,看見了夥伴們從海邊拾來了虎紋貝殼,雖然送給了他一個,但畢竟不如他自己到海邊的沙灘上,讓海水打溼了褲腿,讓海蟹咬破了手指,回到家又挨媽媽一頓罵,可是,他畢竟有了一個自己撿來的貝殼了呀……

雖然,這一次比賽,李富榮奪得了男子單打的世界亞軍,成為世界第二號種子選手,別爾切克被遠遠地甩在了他的身後。可是,他並不那麼得意。為什麼呢?一來,他沒能參加團體決賽,連半決賽都沒有他的份兒。二來,他沒有能和別爾切克決一雌雄,那“仇”尚未報呀。

又過了兩年,1963年,在布拉格舉行27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真遺憾,他又沒能參加團體決賽,他又沒能和別爾切克對陣交鋒。陰差陽錯,他們兩人只是場外時常相遇,卻不能在場上揮拍交手。命運是在成心不幫助他,還是在有意磨鍊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比賽前,特意刮乾淨了臉,準備上陣了。可是,沒有上陣。鬍子又長出來了,還是沒有和別爾切克對陣。啊,一晃,鬍子長出來了,由毛茸茸變得硬硬地扎手了。4年前呢,嘴巴上還是光光的呢。時間啊,對於運動員更為彌足珍貴。體育事業是青春的事業。一個運動員能有幾個兩年可等啊!他渴望著和別爾切克相逢。此外,隨著路途的加長,他又添了一個心頭上的負載:要參加團體賽。一個乒乓球運動員,不用自己的戰鬥去贏得親手捧一捧斯韋思林杯的資格和榮譽,那不是枉當了一名乒乓球運動員了嗎?那是乒乓球運動員的珠穆朗瑪峰。

這一屆比賽,他又獲得了男子單打世界亞軍。他依然並不十分激動。離開體育館,穿過門前簇擁著的那麼多對他痴迷的捷克男女觀眾們,坐上回旅館的大轎車,他心裡對自己說:“兩年以後,我還得幹!”車子駛動了,一街燈光閃爍,一天夜色如海,一起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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