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想起了那個可怕的夜晚,想起了從夏雪體內流出的那些模糊的血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難道是那一次……他不敢想下去了。
“為什麼?難道你不清楚嗎?是你,毀了我,毀了我的一生!許戈飛,你要償還!”
夏雪的聲音猛然提高,嗓門因為尖銳而變得有些嘶啞。她緊緊地盯著許戈飛,淚水順著細膩的臉頰流淌下來。
“我?!”
一個炸雷從頭頂上滾過,許戈飛蒙了。
“許戈飛,你欠了我的!你要償還!”
夏雪哭泣著,猛然站起身,連包都沒有拿,雙手捂臉向外跑去。
許戈飛像個木偶一樣,呆呆地立在地上,良久,才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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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叢葦意想不到的是,那個自稱叫江小燕的女人,真正的名字其實叫胡佳妮,而她的那個離異的情敵,才叫江小燕。
伊春說,胡佳妮的神經,出現了嚴重的功能性紊亂,已經被家屬送到精神病院去接受治療了。而她的老公,那個酒後砍人的男人,業已被關進看守所。
叢葦的心,一點點下沉,下沉。
早在第一次跟胡佳妮接觸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那個女人的精神很不正常,幾乎處於崩潰的境地。當時她就判斷,她可能患上了嚴重的強迫症。情況果然跟她的判斷相吻合。
那麼,胡佳妮是在怎樣絕望的情況下,才產生了自己跟江小燕角色置換的幻想呢?如果不是對老公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情,她又何必強迫自己跟情敵置換角色!不用多想也能看得到她那些寂寞絕望的日子。
這半年來,叢葦自己,又何嘗不是時時處於這種水深火熱之中呢?所以,對於胡佳妮,她有著感同身受的同情。
“伊春,看來,又一場婚姻要宣佈結束了。”
叢葦嘆了口氣,默然道。
“叢葦,別為古人擔憂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是古已有之的人生法則。只是你不知道,那個胡佳妮有多傻!事情都鬧到這種地步了,她居然還是一片痴心!”
伊春將削好的梨子遞給叢葦,有些憤憤然地撅起嘴巴道。
“那個混賬王八蛋都已經進看守所了,難道那個胡佳妮還打算跟他過下去?”
劉貝拉有些吃驚地瞪起眼睛,不相信地盯著伊春。
“這事是你一手處理的,為什麼不好好勸勸她呢?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去勸勸那個傻女人。這世界,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是!”
“誰說不是呢?可是,誰又能替代得了當事人的感受!尤其是我們做女人的,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拿婚姻當兒戲啊。”
伊春看看貝拉,又看看叢葦,心說,眼前就放著一個痴情的人,都已經那樣了,不是還下不了決心離婚嘛。
伊春這些話,正說中了叢葦的心事。許戈飛的表現令她失望之極,雖然硬話說了一大堆,而且斬釘截鐵,沒有商量的餘地,但是沒有人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有著怎樣的不捨與留戀。
叢葦下意識地看看躺在身邊的那隻書包,它是那麼安靜地陪伴在她身邊,越舊越顯出彌足珍貴。這個書包,是她和許戈飛愛情的見證。從決定嫁給許戈飛的那天起,她就沒打算讓這個書包退役。
十多年過去了,叢葦想不到,她一直奉若神靈的愛情,一夜之間變了味道,她成了一個可憐的棄婦,一個被愛情拋棄的可憐女人。
出軌俱樂部(18)
難道,她將這個書包保留到現在,就是為了讓它來見證他們愛情的潰敗嗎?
真的很不甘心。
然而,許戈飛從醫院離開之後,卻再也沒有訊息。
叢葦每天都在緊張地期待著,她跟許戈飛說過,要他在想好了之後,給她個訊息,然後去法院。
可是,話是這麼說,真要談到離婚的問題,她卻非常恐懼。她不知道,離開許戈飛之後,她的生活會發生怎樣的變化。這些年來,畢竟對他依賴得太多了。
何況還有澹澹。那是個敏感的孩子,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已經察覺到爸爸媽媽之間的某些不愉快,再也不翻開那些昔日的照片,也不再一遍一遍地問媽媽那個揪心的問題:爸爸怎麼老是不回家呢?每天放學回家後,她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而且動不動就唉聲嘆氣,像個大人一樣。
如果真的鬧到法院,他們該如何對待小傢伙那幽怨的目光?
叢葦站起身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