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茬
拉娜領著鳳得一路行到一位精靈老者面前,說老,也不過比其他精靈多了些滄桑之色,容貌俊美依舊,而一雙眼睛更是睿智通達。——鳳得當下便打起了三分精神:好,又是個不好相與的!
經過介紹,鳳得才知,原來拉娜姐弟便是這位老者,即精靈族大長老的嫡親外孫(女)。因了與精靈族的這層關係,拉娜家逢大變後才立馬投奔了過來,求個庇佑。
倒也解釋得通。緣因精靈族與人類通婚並不為精靈族所忌,也就不存在什麼私奔啊叛族啊之類的說法,只是嫁到大陸後,因兩地相隔甚遠,音信不通,少有來往罷了。精靈族又是閉關自守不問大陸世事的,並不知女兒家的變故。
另還有一層,埃尼撒帝國德弗魯瓦家的事暗中還有曲折,訊息都是被壓下來了的,並未外揚。不過這是後話了。
拉娜向外祖父介紹了鳳得,也一併透露了她的來意。原意是替鳳得探探口風,不想大長老原本還溫和含笑的眸子一下冷淡了下來。
一聽是為生命泉水而來,親切的笑容也變作客套,——哼,又是個另有圖謀的!
那生命泉水乃是精靈族至寶,偏覬覦者眾多,精靈族一直以來受明搶暗盜之擾已不勝其煩,經常就有精靈族人為守護至寶或傷或折,對心懷不軌者實是恨之入骨!聽此一言,哪還有不立時變臉的?!——沒立即將她掃地出門,已是看在她一路護送了他外孫女來此的份上!
鳳得並不去看他臉色,也不多言,只是微笑。那樣子,可比薄怒上臉的大長老閣下淡定得多。
不由的,在初時氣了一會兒後,大長老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咳,不平靜不行啊,這女子的反應太古怪,竟讓他生出一種“他生氣才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嗨!你說這是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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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得看老精靈終於不再“急怒攻心”,恢復理智,——能用頭腦思考了。才慢慢道:“長老何須動怒?話未聽完便先下定論,豈非有欠妥當?對誠心之人也太不公允了吧!”
得!交易沒談上,她先教訓起人來了。而且言辭頗不客氣,也未謹執後輩之禮,貌似一點兒沒把老精靈當個需要敬重的“前輩”,——頂多平等論交而已。
精靈眨眨眼,就算在年歲悠長的精靈族中,他也是資歷最老,輩分最高的一個,從來都是族人在他面前俯首聽命的,忽然一下被“看低了”,心理都還沒調整過來。
鳳得才不傻傻去開解對手的迷糊呢!商場如戰場,忙趁勝追擊。“哼,未問清情由便怫然變臉,”袖擺往身後一摔,臉色凝似冰,口氣厲似斥,“就是精靈族的待客之道麼?!”
嗨,所謂倒打一耙就是這麼回事了,不過氣勢上一定要先壓倒對方,管他理在不在自己這邊~
精靈長老被這番近乎訓斥的話弄得有些發懵,多少年了,多少年沒聽過這樣的口氣,見到這樣的神情了,長輩們一個個老去先逝……但等等!這位女娃貌似不是他族中什麼人吧,憑什麼這麼“訓”他?
忽然有了種哭笑不得的情緒,被這情緒一衝擊,怒氣反而無影無蹤,只是頗感懷地看著鳳得,神情複雜。
鳳得哪知道老精靈心裡轉的什麼念頭呢,不過那也不重要,繼續道:“嗯,你不說話就是預設了,那好,正如拉娜所言,我是想用一些東西換取點兒生命泉水,但這是次要的……”
這都是次要的,還有什麼是主要的?!老精靈如臨大敵。
“別擔心。”鳳得微微一笑,頗有安撫的意味,——貌似真把人精靈大長老當平輩甚或後輩了==,“精靈之森不是盛產精金礦麼?我正需要這種材料,恰聞你這裡就有,我便來了。”
——說得真輕鬆!
嘖嘖,這口氣,一點兒不像交易,——貌似吩咐,還是很平常很正常很家常的吩咐~
老精靈聽得一陣無語~他也不氣了,氣不起來。老精靈心裡實際已拗上了:你不把我當前輩敬重是吧?可我偏要把你當後輩“包涵”!
——這是一種另類的精神勝利法!
轉頭看向外孫女,意思是:你這帶來的什麼人啊?!
拉娜目光閃躲,就是不接觸外祖父譴責控訴的視線。嗨,能由得她選麼?那種逃命關頭碰到誰都得當救命稻草抓著,唉,光明神在上,誰讓她命運不濟呢!
商議妥定,——鳳得自以為商議妥定,便滿意地朝老精靈點了個頭,目露讚許,破欣慰的樣子,意思是:你這次幹得不錯……轉過身閒閒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