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眼前的凡品便提不起興趣。還有,缺了半夜睡眠,此刻睡蟲正反撲回來要求補回昨晚短失的約會時間呢,大腦叫囂著要罷工,結果就是——
哐!握著餐具的右手隨著腦袋的一點一點磕到了盤子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敲擊聲……
和諧美妙的氣氛有瞬間的中斷,但在突然加急的流暢樂聲遮掩下,這點點不和諧也很快被淹沒,即使有追求完美禮儀的客人,皺皺眉,也就算了。
可是事情僅僅這樣就好了,偏偏那一刻融洽的氣氛裡,有一處散發著曖昧粉紅泡泡的角落有兩張唇正緩緩接近,五彩的迷夢渲染到極致,要到了、到了……兩顆心漸漸加急跳動著,一切水到渠成……
——哐!近在咫尺的兩張唇瞬間定格成欲貼還離的姿勢,進退不能,氣息交纏,尤其被動的那個眼裡剛剛被挑起的□立馬被不耐煩取代,掃興地拉開兩人的距離,豔情轉瞬變成了尷尬……
“你……”豔麗的女子欲語還休,兩頰飄上嫵媚的紅暈。
男人卻沒多少柔情,不耐地打斷她:“算了……”眼神閃過懊惱,冷冷瞟她一眼,“我沒興致了,直接說正題吧,愛彌兒,你想要什麼?”
看著女子瞬間褪去血色的臉上,明媚的眼裡閃過的驚慌,他頓了頓,語氣更為冷冽,“還有,別再耍手段,至於剛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愛彌兒蒼白的美麗面龐稍稍回覆點自然,心也沒那麼□得厲害,努力綻放一個嬌豔的笑容,卻微微垂下眼瞼,不敢接觸男人森冷的目光,“我、我要離開萊姆家!離開朗加……”
男人的表情高深莫測,“哦?這就是你的要求?幾年的處心積慮,就為了策劃這一場出可笑的逃離?”
脊背慵懶地向後一靠,望著她嘲弄地笑道:“愛彌兒,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前赴後繼的所謂自由,遊吟詩人口中可笑的落魄千金式浪漫愛情,這些,打動你的心了?”
“呵,有趣,我以為,你至少要比那些愚蠢的貴族千金稍稍聰明一點……”
愛彌兒睜大了眼,驚慌地結巴起來,“你、你怎麼知道?不,你早就知道!卻還一直在旁邊看戲!”氣憤讓她鼓起勇氣,“沒錯!我就是要自由,我不想再做家族的牽線木偶,不要成為被人擺佈的工具!”
“所以——”男人介面,“當初侯爵要求你來接近我時,你沒有拒絕,假裝順服?”
“是。”
“可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助你脫離家族呢,要知道,得罪侯爵可不是明智之舉。”
愛彌兒臉上閃過驚喜,如看到了希望般語氣也多了些自信,微笑道:“因為你是扎爾啊,是這片土地、這座城池的統治者,又怎能容許他人來侵佔你的利益,即使是以合作為名的萊姆家。”說到家族,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厭惡、哀痛、留戀、掙扎……最後凝結為決絕。
抿唇,將一切情緒壓到心底,表情回覆了自信,道:“何況我們還有三年的情誼,而你其實並不是那麼無情的人。扎爾,你會幫我的,對不對?”眼中閃著希翼。
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自信的表情有多麼脆弱,是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脆弱。
扎爾扎克久久凝視她,雙眸沉沉不露思緒,隨即意味不明地輕笑起來,故意吊人胃口般,低沉醇厚的笑聲久久不絕,在愛彌兒越來越緊張,心都提到嗓子眼兒的時候,才緩緩收住笑意,開口道:“那麼我告訴你我的決定,我……”
“哐——!”
又一聲脆響,相當“及時”地切斷領主大人的“終極宣判”……氣氛陡然變質,似乎由懸疑類一下轉成了搞笑型……
扎爾扎克隱忍地一皺眉,壓下那股子彆扭感,眯起眼,深沉的黑色氣息重新擴散開來,良久,終於讓空氣中重新充斥滿緊張凝重的因子,直到對面女人的額際鼻尖因凝滯的氣氛而緊張得冒出細小汗珠,才重新接下去道:“我不——”似心有餘悸地頓了頓,發現沒有異常,才鬆口氣滿意地微笑繼續,“不……”
“哐——!”……
伴隨著宿命般的碰撞聲,扎爾扎克腦裡的一根神經似乎也同時繃斷,未完全綻開的微笑在男人英俊異常的臉上扭曲了。
好容易醞釀出的緊迫氣氛被敲擊得一乾二淨,扎爾扎克後面半句噎在嗓子裡,上不上下不下,只覺剛剛辛辛苦苦造勢半天醞釀了那麼完美的情緒在這一刻全成了鬧劇,看著原本計劃中的嘲諷目標張口結舌、要笑不笑的扭曲表情,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惱情緒油然而生,那個憋氣呀!
一而再、再而三……狠狠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