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居上首且從開始就紋絲不動,活似一尊雕塑的聞人島主面色與往常無二,眼神卻罕見地有些微異樣,那眸中的神情是——思考?天哪!某偶然瞥到這一驚悚堪比海嘯的現象的下屬,一顆心立刻“怦怦”地劇烈跳動起來,腦筋也開始混亂了:島主要幹嘛?上次思考是帶著全島高手群挑了一頭接近紫階的兇獸,最後成功了,去的人卻只回來了一半,一半里還有一半是殘的,這是三年前;上上次思考是進黎都述職那回,有名貴族竟敢當面辱罵老夫人,侯爺當時沒吭聲,晚間卻帶人將當時在場的所有貴族滿門屠戮了乾淨,連尚在襁褓的嬰兒亦未放過!卻沒留下任何把柄,上面無從追究,最後不了了之,這是八年前;再上次就是繼任島主時那持續了整一年的血腥戰火,直到現在他似乎還能聞到身上的血腥味兒,那是已經浸染到骨子裡的殺戮味道,莫怪剛出生的小兒子只要一到他手上就“哇哇”啼哭不止……
這名老資歷的部屬冷汗直流,端著茶杯的手都在發抖……他們島主明明面上毫無喜怒,卻比任何人都要喜怒不定,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忍不住又想確認什麼一般朝上座看去……
這時廳中一個優雅嫵媚的女聲響起道:“昨日集內來了位小姑娘,年紀輕輕,卻是連我也看不透,更令人稱奇的是,她身上竟然帶著多達二十幾種的天材地寶,這還只是拿出來交易的。”聲音稍頓,有些低沉地輕嘆口氣,“還是生得那般的傾城之色……”
“嘭——!”
驟然響起的碎裂聲引來廳中所有人關注的視線,也包括被打斷了思緒眉頭微蹙的島主大人不悅的審視,原本正要撐起笑臉向眾人解釋的部下又駭了一跳,伸到地上撿碎磁碟的手一抖,被劃出老大一條血痕來,更加引得眾人瞠目。
“喂!老紀,紀大將軍!你多大的人了,竟還能給碎瓷片割到手?還真服了你了!”一位老兄弟立馬笑話著挖苦他,搖頭直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摔了只杯子,用得著你親自撿嗎?還有,撿就撿吧,你都不會用靈力包住手吶,嘖嘖~~,真不知你那身青階修為是幹嘛用的,當擺設嗎?”
另有一個同僚也出聲了,很驚訝地道:“嗨,紀大人,你怎麼滿頭的汗哪,莫不是生病了?”
眾人隨聲望去,可不是麼,只見他滿臉通紅,一頭大汗,這麼涼爽的春夜裡還會出汗的話,那肯定是生病了!
這時上首的聞人島主發話了,聲音寒涼:“既然病了,今日到此為止,散了吧。”語氣是一貫的不帶情緒,卻讓人不自覺地服從,說完立刻起身離去。
呃,其實在這位大人手下還是很輕鬆的,一般的事都完全放權下來,可見對他們的信任,還體恤下屬……呃,雖然可能、應該是島主自己不耐煩了……⊙﹏⊙b汗
而被體恤的紀督將心裡正在吶喊:天吶!剛剛竟看到島主驟亮銳利的眼神,嗚~~怕是安穩日子要一去不復返了,不知此次他還能活著回來不,還能見著小兒子長大不……(您老想得可真長遠,都排幾十年之後去了……此人已經思維混亂~~)
——————場景轉換的分割線———————撓牆中的鳳得同學————————
而與話題有莫大關聯卻毫不知情的鳳得同學正勤奮地小碎步前進中,口中唸唸有詞:“十六轉受統,巽辛見平明……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東北……七八數十五,九六亦相應,四者合三十……”
唉~~她嘆了口氣,天殺的佈陣者,有必要擺這麼大一陣勢麼……呃,背對魔海,似乎、應該、非常有必要 …_…!只是苦了自己,又不能飛上去縱觀全域性,因為上面必定下了保護禁制,所以到現在一個多時辰了,還差那麼一點……
於是繼續埋頭苦幹,而於陣法一途被確認為不堪造就的小烏正戰戰兢兢、委委屈屈地跟在她身後,小小身子上凌亂的絨羽彷彿訴說著剛剛受到的虐待……太可憐了~~
主從倆此時還全然不覺她們的撓牆行為馬上就要被抓個現行了……
目不轉睛看著水幕中曾驚鴻一瞥的女子,就算困於如此兇險的“九九幹陽陣”仍姿態從容,滿目淡然……她、是誰?
眼看將要功成,鳳得忽然腳步一停,靈識傳來被窺探的預警讓她猛然抬頭往右上方看去,雙目如電,同時右手揚起,並不見任何靈氣華彩,右面牆壁上方一顆疑似裝飾的鑲嵌水晶球立時爆裂……侯府,監控水幕前的男子瞧著歸於空白的畫面,卻微微笑了起來,終年枯如古井的眼眸竟也閃現一點星芒……
而陣中,鳳得卻皺起了眉,太大意了,本以為這樣一座大陣必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