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雙成姑娘一聲驚呼傳人耳膜,接著猛聽仲孫玉大喝一聲:“成兒住手,動不得!”
驟聞驚呼心知有異,白影一閃,急步搶至前廳。
星目一掃廳內,但見賽華佗仲孫玉雙眉深鎖,面泛憂色,目光凝注屋門上,不言不語。
仲孫雙成則是入在門邊,螓首回顧仲孫玉,玉面一副茫然神色,怔然而立。
二人對自己進屋,竟恍若未見,不由頓感詫異,訝然問道:“老前輩,適才發生何事?”
父女二人這才發現柳含煙已置身廳內。
仲孫玉也不答話,滿臉戚容,喟然一嘆,一指門上。
柳含煙滿懷不解,順著他手指處望去,星目注處,微覺一震,屋門上赫然一隻拇指般大小的白骨骷髏映人眼簾,不知何時讓人用內家手法釘在門上。
剛才仲孫玉驚恐憂鬱神色,是見此物,心知此物必大有來頭,不然絕不可能使這俠名滿宇內的一代神醫震懾如此。
但柳含煙卻是傲骨天生,豪氣干雲,加上一身奇絕深奧的功力,又豈將這區區一隻白色骷髏放在心上?是以他微微一笑,收回目光,轉註仲孫玉問道:“老前輩,這是何物?怎地……”
話未說完,仲孫玉一搖手,喟然一嘆,語氣沉重地道:“這是六神通‘白骨追魂令’!令到銷魂,反抗者,連誅家族!”
柳含煙劍眉微軒,目中神光一閃,又道:“敢問老前輩,可是與他們有仇?”
“談不上有仇。”
“有恨?”
“那也未必就是恨!”
“晚輩愚昧,一時未能體會。”
仲孫玉長嘆一聲,說道:“賢侄有所不知,七年前六神通之一眇日天王公孫忌,練功不慎,走火入魔,下半身僵硬如石,無法行走,風聞只有華山九葉金蓮實能解,乃遣門下首徒風流郎君藍九卿前來華山向老朽索討。賢侄請想,這九葉金蓮百年方一結果,如此奇珍異寶,老朽焉能贈與兇人,助紂為虐?故未允所請,不想藍九卿先是威迫利誘,繼而對你姐姐無禮,老朽華山之上,豈容狂徒撒野,一怒之下,將他逐出聽松谷,七年來,均在平安中渡過,不想今日六神能竟找上門來,老朽一死不足惜,只有成兒……唉……”
仲孫玉深知六神通厲害,自知不敵,一拼無益,徒多添一命,是以豪氣盡消,說至後來竟悲不成聲,微帶硬嚥。
有淚不輕彈,死別不如生離,仲孫雙成先是柳眉倒挑,杏眼圓睜,一臉悲憤,繼而也哇的一聲,飛撲仲孫玉懷中,埋首痛哭。
仲孫玉一攬愛女嬌軀,肅容沉聲道:“大丈夫死則死矣!成兒不許做此兒女之態。”
柳含煙本已怒火中燒,此時一見仲五、玉父女神態,不由微一蹙眉,朗聲慰道:“老前輩暫請勿懼,成姐姐亦莫再哭,柳含煙不才,願替老前輩先擋頭陣。”
仲孫玉聞言,目光充滿感激,神色一注柳含煙,愧然道:“賢侄且莫笑老朽過分懦弱,實在是為你姐姐著想不得已耳,不然功力雖不敵,老朽又豈是任人宰割之輩?”
至此一頓,又遭:“至於賢侄盛意,老朽心領……”
話未說完,突見柳含煙探掌微抬,門上那顆拇指般大小的白骷髏已倒飛入手,接著只聽他怒叱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接住!”儒袖微揚,一點白光,破門而出,射向對崖十餘丈高處一株虯枝橫生的盤根老松。
仲孫玉正感愕然之際,猛聽虯枝老松枝葉稠密處一聲悶哼,一片藍影飄落樹下,心中不由一震。
這團藍影甫離古松,柳含煙白影門處,已搶至屋外,仲孫玉父女一見柳含煙出屋,也忙跟他身後閃出屋來。
藍影落地,原來是位長相頗為俊美的勁裝青年,這少年身穿一身藍色綢質勁裝,足穿藍色平底快靴,藍帕包頭,背上斜插一柄斑斕古劍,甚是英武,只是面色略帶陰沉,鷹鼻薄唇,一對桃花眼,目光則邪而不正。
柳含煙劍眉一蹙正要出言相詢。
藍衣青年已冷哼一聲,攤開右掌,陰森森地道:“老狗大膽,竟敢妄動白骨追魂令,用來暗算本郎君,敢是想多死幾個啦?”
原來,這藍衣少年正是六神通唯一愛徒風流郎君藍九卿。
藍九卿自昔年被仲孫玉逐出聽松谷後,懷恨在心,返回陰山向六神通哭訴,六神通當時震然大怒,但因眇目天王公孫忌走火入魔無法行動,只得暫時忍下。
前些日藍九卿不知從何處得來另一種靈藥,竟使公孫忌多年沉痾一夕而愈,藍九卿一方舊恨難忘,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