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方聽無影劍沐義方緩緩說道:“四弟推測的不無道理,好在我們只為玄玄真經而來,管他孃的血案不血案,只要截住那柳小……”
“子”字尚未出口,倏聽一聲發自冰窟般的冷哼直透耳膜,震他腦中一昏。
誰會有此功力?沐義方心中大震,面上不露聲色,只是目中兇芒厲射地略略一掃四周,最後終於落在低頭吃喝的仲孫玉父女身上。
他面色倏然一變,他認定了自己四人談話已悉數被他父女聽去,適才那聲冷哼也是由他二人中發出,心中殺機頓生。
雖然他不願多樹強敵,但此事非同小可,已不容他有所猶豫,他霍地站起身形,嘴角邊噙著一絲陰森森的冷酷笑意,向仲孫玉父女走去。
其他三劍齊齊一怔循著他走處望去。
三劍登時看出端倪,面色一變,也一齊站起身形。
如此一來,滿樓酒客頓被引得一齊抬頭注目,這些酒客俱是來自三山五嶽的豪傑,明知一場搏頭即將展開,但卻無一人離去。
無影劍沐義方在仲孫玉父女桌前五尺處倏然駐定,嘿嘿一笑,道:“前輩好高的雅興,竟也來群英酒樓小酌一番!”
仲孫玉至此已知自己不能再裝下去,故作驚訝地微哦一聲方要答話。
仲孫雙成已在一旁冷冷地介面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怎麼,這酒樓上,難道是尊駕私產,你來得,我們就來不得?”
無影劍目中兇光一閃,嘿嘿怪笑道,“豈敢,豈敢,在下只是覺得似二位這般埋首靜飲,有趣得緊!”
仲孫雙成雙眉微軒,冷冷又道:“有人喜歡小酌,有人喜歡痛飲,人各有其所好,閣下實無權過問!”
無影劍面色一沉,倏又陰森森地笑道:“對!對!似這般靜坐對飲,偷聽別人談話也方便一點!”
仲孫雙成一聲冷笑,道:“事無不可對人言,閣下既無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又怕人知道怎地!”
微微一頓,秀眉一軒,朗聲又道:“不錯,你們的談話我聽到啦!你又待如何?可要我當眾宣佈一下?”
無影劍沐義方心中一震,怕她真的說出,跨前一步,目中兇芒暴射,厲聲道:“你若敢將我們談話洩露一字,武當四劍不將你二人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仲孫雙成滿面不屑地冷笑道:“小心風大,颳了閣下的舌頭,誓不為人?哼!你本來就不像人嘛!”
此言一出,酒客中突然有人輕喝道:“罵得好!”
無影劍狂喝一聲,倏然回顧。
仲孫玉父女也藉此機會站起身形,找尋這兩次發聲之人。
此時邛崍一狐二虎也已認出仲孫雙成就是與早上那青衣書生同路之人,忙排開眾人,擠向近前,想要插手,又凜於武當四劍威名,只得抱著隔岸觀火的態度,冷冷地瞅著仲孫雙成,靜觀好戲。
無影劍沐義方此時已知適才那聲冷哼不是仲孫玉父女所發,心中暗感懊悔,但對方已承認聽到四人談話,不管是真是假,已勢成騎虎,箭已在弦不得不了,他此時尋不著那發聲之 人,羞惱成怒之下他抱著寧可屈殺一百,絕不輕放一人的想法,轉過身來,就要動手。
突然,那聲音又自他耳邊響起:“瞎了眼的狗才,少爺就坐在你身邊,你竟找不著我,武當四劍浪得虛名,不過爾爾……”
無影劍心中一動,暗一咬牙.揚掌就要向仲孫雙成劈下。
仲孫父女方要出手反擊,驀聞一聲清叱:“狗才大膽!”
無影劍倏覺一道白光自一處角落裡閃電般襲向自己右太陽穴,心中一震,忙一偏頭,“得”地一聲.一根魚刺已齊根沒入堅逾鐵石的檜木柱中。
這一下,讓他找到了發聲之處,盛怒之餘,頓忘厲害,狂吼一聲,雙掌一錯,飛身向角落裡那個猶自端坐獨酌的黃面書生撲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引得群豪一愕,隨即又是一陣譁然。
仲孫玉父女救援不及,同時暗為這書生捏下一把冷汗。
數百道目光頓時齊移注在書生身上,看他怎樣卻敵。
就在無影劍沐義方一雙鐵掌方要攫及黃面書生的剎那間,四周忽然揚起數聲驚呼。
猛聽無影劍悶哼一聲,一個身形突然暴退一丈,雙掌緊撫著胸口,雙目兇芒暴射面色微白,頭上一顆顆豆大冷汗順腮而下,神情顯得痛苦、憤怒已極!
顯然地,無影劍已在這面色蠟黃,神情木然的書生手下吃了大虧,但是,在場數百名武林豪傑,上千隻眼睛,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