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臻氣鼓鼓的還要說話,被曹氏一記眼神瞪得歇火。
夜裡,她沒用幾口飯就回屋去。
坐了片刻,孟筱推門進來,手裡捧著一盅湯羹。
“四姐姐,你多少吃點飯,我曾學過做藥膳,這味是特意給你調製的,清心瀉火又不糟蹋身子,你嚐嚐。”
她早就看出雲臻不對勁兒,尤其面對謝瑛時,總是一副咬牙切齒,恨不能啖其肉的兇惡模樣。
這味表姐,心裡頭藏不住秘密。
孟筱歪過頭,柔聲問道:“四姐姐,你別是生病了,臉色很不好。”
雲臻撫著臉,蹙緊眉心往窗外瞥了眼,只覺一口氣頂到喉嚨再也憋不住,遂一拍小几,聲音略尖。
“你到底想不想做六郎的娘子!”
孟筱嚇得站起身來,饒是有所準備,也沒想過雲臻會如此直接,遂醞釀一番,小臉由蒼白轉至粉紅,訥訥道:“四姐姐,你,你怎好這樣說?兄長有娘子,嫂嫂她人很好。”
雲臻啐道:“我只問你想不想做!你說些旁的有何用!沒出息,連喜歡的人都不敢搶,合該六郎看不上你!”
孟筱癟了癟嘴,淚珠沿著眼尾掉下來。
雲臻看著心煩,又怕叫外頭人聽見,只得壓低嗓音與她好好說話。
“總之六郎日後定會休了她。”
“為什麼?”孟筱擦了擦淚,茫然的看著一臉篤定的雲臻。
雲臻自然不敢說出真實原因,連曹氏她都不洩露,便是再傻,也不會講給孟筱聽。
她吃了顆剝好的松子,挑眉慢慢說道:“你別管,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想不想做六郎娘子?”
孟筱低下頭,繼而輕輕點了點。
雲臻心下一鬆,滿意地在她手背拍了拍,安撫道:“日後我說什麼,你便照做,定能得償所願。”
燈火重重,在屏風上投落詭異的影子。
房中仍有潮氣,燻得人臉龐發紅,腳步也跟著虛浮起來。
雲彥從書案前起身,見妻子橫臥在榻上,薄衾斜斜搭在身上,雪白的裡衣隱約露出嫩淨的肌膚,她半睡半醒,眉眼沉沉。
微張的小嘴呵氣如蘭。
雲彥彎腰,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將一動作,謝瑛倏地睜開眼,伸手環過他的頸,緊緊抱住。
這夜的謝瑛,分外柔軟,也分外迎合。
即便數度不適,卻還是咬緊了牙,細汗溼透她的發,她的衣衫,十指與雲彥的十指交握在一塊兒,直到小几上的燈火兀的吹滅。
兩人才將歇下。
雲彥合著眼,聽見旁側妻子翻身的動作。
他伸手,撫觸她的溼發,一點點捋到邊角,見她面龐通紅,眼眸似水,禁不住又湊上前去,像是永遠都看不夠。
拇指摁在唇角,觸到那尖銳的傷口,他笑:“娘子吃甚咬的嘴,跟孩子似的。”
謝瑛臉一紅,腦中不由想起那夜周瑄沉下來的身影,她合上眼,信口道:“油錘兒蜜淋。”
“娘子倒讓我背了鍋,傍晚見著阿孃,她還讓我剋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