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抄寫經文。
顏嫚有些無奈:“你爺爺要是在,就不會讓你只抄這一點兒了,時屹,你以後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表哥是念著你小,才不跟你一般見識。”
謝尋笑道:“小姨說的對!”
裴時屹拿著毛筆沉默地抄經,一筆一劃,看著還挺認真。
謝尋知道裴時屹不愛寫毛筆字,所以裴老爺子才會用這麼個法子治他。
以往這小子每次抄寫時,周身都是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場。
今天倒是有點兒不一樣,雖然臉還繃著,可拿著嶄新的毛筆蘸墨時,看上去還挺認真的,不像以往那種隱忍模樣。
謝尋看了會兒,便覺得無趣,不由得猜起那盒餅乾的來歷。
總不會是裴時屹自己做的吧?
想到這裡,就小聲問顏嫚。
顏嫚笑著搖頭:“應該是別人送的。”
謝尋:“!”
他腦子裡第一時間閃出的畫面是個美到任何人都會失去理智的絕世美女,美女捧著一盒餅乾送給裴時屹。
可轉眼間,這個念頭就被打消了。
他太清楚自己表弟的德行了,這年頭雖然臉能當飯吃,但大多數女孩也不傻,脾氣差又不藏著的,根本不討女孩子喜歡,裴時屹那樣,不把女孩子氣哭都算不錯了。
又一想那醜餅乾,怎麼想怎麼像一個笨手笨腳的暴躁大漢做出來的……
謝尋斜靠在桌前,隔著四五米的安全距離,問裴時屹:“你在這邊交到朋友了?”
同性(謝尋注:性格的性)相吸,一個暴躁奇葩遇到另一個暴躁奇葩,然後惺惺相惜,成為朋友的機率還挺高的。
抄經的少年瞥他一眼,凌厲的眉眼微垂,又繼續抄經了。
謝尋:果然是這樣!
*
黎多陽的感冒一好,除了照常補文化課基礎知識,奶奶又給他安排了“假期體育課”——每週選兩三天和奶奶一起在小區公園打羽毛球、打太極。
黎多陽穿來前是個病秧子,身體精神好的時候才會出去散散步、扭一扭,運動基礎薄弱,暑假前不管是在學校跑操還是和同學打球,基本都是墊底。
奶奶的安排,他並無異議,還認真地寫了張時間規劃表。
一週後,不管是羽毛球還是打太極,黎多陽已經能靈活地跟上奶奶的節奏了。
再過一天就是他十四歲生日,黎東成他們準備休幾天假,陪他過生日之餘,也在慶河市這邊玩玩。中午通了電話,已經出發了,傍晚左右到家。
黎多陽這邊也開始忙活著收拾東西,等爸媽一來,他們一家五口就去郊外的別墅,那邊寬敞,住得也舒服些,等黎家夫婦休完假,他再和奶奶回來。
他東西少,整理妥當就去幫老人家,弄完後挺著背擦額頭少許汗珠。
儘管開著空調,李素萍還是忍不住拿起扇子給他扇扇:“真是個乖仔,比你爸小時候可人愛多了。”
奶奶要上樓跟鄰居借點兒醃菜,走前開啟房間的電腦,讓孫子自己玩會兒。
黎多陽在江雲市有電腦,但是臺式,自然不可能帶過來。
李素萍的電腦很好用,是黎東成去年給她換的頂配,老人家平時用來查查資料看看股票,除了鬥地主,桌面上也沒其他遊戲。
黎多陽下了個最近很火的小遊戲,可玩了幾分鐘就覺得沒意思,索性開啟安裝好的編譯器……
上輩子死得早,除了目的不純寫出那本坑掉的、試圖引得父母在意的退婚流小說,就是那個做到一半因為身體不支沒再做下去的治病小遊戲了。
黎多陽學程式設計學的早,在生病之前,就經常上少兒程式設計課,到後來無法正常去學校,大多時候只能透過電腦瞭解外面時,他就開始把主要精力放在這上面。
那時候黎多陽無比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病癒,病癒的時候他肯定是大人了,就算沒有學校的畢業證,他也要靠自己找到工作養活自己。
穿來的這大半年裡,他的精力都在學習鞏固課程,這些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程式碼,只偶爾敲過幾次。
黎多陽很快寫出一個定時提醒老人遠望和起身的彈窗程式,弄好就回了臥室看書。
家人來得比預計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