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說。“我們只是頂住了球的力量。這樣耗下去,我們很快就會力竭。而這個球卻不會。”
“那麼,這樣如何呢?”我抬起惡靈,扣動扳機。
灰色的光芒穿過溶液,穿過黑色的光芒,射穿了球體的保護膜。
雖然只有直徑大約十五厘米左右的洞,但這已經足夠了。
邯鄲殘沒有等我說話,就已將所有力量凝結起來,對準保護膜上那細小的洞,射了下去。
像一支力量之矛一般,黑色的光芒刺穿了球體的表層,深深沒入球體的中心,然後——從內部爆炸了。
由力量波凝結成的球體被衝散了。重新分解成無數的能量波,擴散開來。跟本來存在的能量波互相碰撞,開始了新一輪的凝聚。
我和邯鄲殘游下能量池中央,按照那些科學家們所吩咐的,開始了“能量逆引導”的操作。
13
水池重的能量波好像鐵器被磁鐵吸引一樣,迅速向排水口湧去,跟那些紅色的溶液一起消失無蹤。
科學院的人回到了原先的地方,開始修復工作。我和邯鄲殘在邊上站著看了一會兒,確定這裡不再需要我們之後就按照負責人的安排,穿過最新型號的清潔通道,像車一樣被機械清潔手上上下下搓弄了十七遍,徹底清潔。
“真是讓人坐立不安的基地。”我抱著自己有點暈暈的腦袋,“下面的能量池發生那麼可怕的故障,上面的清潔通道又這麼誇張,把我的傷口都弄疼了。沒想到排除故障的工作也這麼困難。”
“這就是為什麼包包他們抱怨連天的原因了。在前線這種意外故障層出不窮。”
說話間,我們已經離開諾亞方舟,到了外面。這裡距離城鎮並不太遠,我們決定走路回去。
“說起來,”邯鄲殘點燃一支菸,“你是怎麼想到用惡靈開啟通道的?你應該知道當時那種情況下,惡靈的子彈很可能會被反彈回來的吧?”
“當然。”我眼明手快,在他把煙放回口袋裡之前毫不客氣地抽出了一根。“但我也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個球體釋放能量的方式,並不只一個模式。從那些屍體上就可以看出,它可以將能量改變成‘意念劍’之類的形態,來精確地狙擊靠近它的生命體。因此我推測,它的能量釋放方式很可能是根據敵人的狀況而自然改變的。當我們釋放出龐大的,寬廣的能量波時,它也就自然而然地用同樣寬廣的能量波跟我們對持。而當能量以這種方式放射出來時,就會變得像雞蛋殼一樣——施展整體壓力,幾乎不可能將其擊碎。但如果將力量集中一點做出攻擊,哪怕不是很強,也足以穿透它了。”
邯鄲殘無聲地笑起來。“你很聰明。”
“我不需要你的讚美啊。”我笑了笑。“不過說起來,諾亞方舟果然名不虛傳呢。”
“你是指它的堅固程度嗎?”
“是啊。我們的力量被球體反彈,再加上球體本身所放出的光柱,兩者加在一起,都沒有讓天花板出現一線裂縫。甚至連我們後來在水中釋放全力的時候也都沒有給牆壁造成傷害。這種堅固程度,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建造這麼堅固的避難所,到底是為了什麼?看來問題似乎十分複雜。不過,這也跟我沒什麼太大關係。
邯鄲殘沒有接著我的話說下去。我們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並肩前進著。天上那名叫“月亮”的巨大衛星,散發著跟真正的月亮一樣的柔和銀光。月光下,一切都變得像是夢中的情景——美麗而不真實。
這樣默默走了幾分鐘,他突然低聲說:“默?”
“什麼事?”
“剛才那個共鳴技巧,感覺很特別。”
我抬起頭。
邯鄲殘的臉在逆光中變得模糊,依稀似乎是在微笑。“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好像精神體脫離了肉體……很溫暖。像迴歸母體了一樣。”
他在笑著,黑灰色眼眸宛若一潭清水,清澈無垢。在這雙眼睛裡看不到防備和冷漠,只有坦誠和溫暖感。這是一種可以令人敞開心胸的笑容。毫無敵意,跟以往的邯鄲殘判若兩人。
這才是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嗎?
我回報了他一個同樣坦誠的微笑。
“殘,有句話我想告訴你。”我的語氣十分真誠,“如果你我聯手,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我會考慮的。對了。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邯鄲殘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強迫我不要離他太遠。“邯鄲敬沒有登上救生艙,是因為什麼原因?”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