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隨便指了一個。
皇后點點頭,吩咐人把這個宮女領到東宮去。
唐睿起身告辭,皇后知道兒子多半是有點羞澀的,沒有多勸。
這日傍晚,趙沉回侯府時直接讓陳平把唐睿的禮送到庫房去,不準再拿出來,而就在趙家人共享天倫時,東宮太子寢殿內,唐睿冷聲斥責衣服脫到一半的宮女退下,臉色蒼白。
次日早上,東宮的事剛傳到皇上皇后耳裡,唐睿就來求見皇上了。
定安帝最是看重這個兒子,馬上讓人把唐睿請了進來。
閒雜人等退下,殿內只剩父子倆。
定安帝瞅瞅兒子發白的臉色,將人叫到身邊:“是為昨晚的事來的?”
唐睿臉色更白了,動動嘴唇,忽的跪了下去,伏在定安帝膝蓋上悶聲道:“父皇,你知道的,我平時不喜歡宮女伺候,看見她們就覺得煩躁,但也沒覺得這是大問題。可是昨晚我,我看到那個女人在我面前脫衣服,突然就想吐,父皇,兒子這樣是不是不妥?”
定安帝心裡咯噔一下。
他從小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嫡長子,狂喜之餘又擔心兒子身體出問題,畢竟是藥三分毒,他每年都要吃很多藥下去。得了福哥兒後,他每日都關心兒子的身體,兒子一日日健康長大,他或許是心病解了,身體好了些,但這兩年操勞政事,又明顯垮了下來。
如今兒子快要成人了,他就想早點抱上孫子,這樣就徹底不用擔心了。
可是兒子竟然說他看不得女人?難道兒子身體還是有問題?
“別多想,可能是那個宮女不合你的眼緣,父皇讓你母后再給你挑幾個好看的。”定安帝慈愛地拍拍長子肩膀。
唐睿良久才抬起頭。
接下來一個月,每晚都有環肥燕瘦的美貌宮女被送到太子寢宮,然後又無一不例外地被趕了出去。皇上皇后徹底急了,以太子身體不適為由宣太醫好好檢查太子,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隱患,太醫院院正親自出馬,也沒有查出問題。
定安帝愁得病了一場。
唐睿自責地賠罪:“兒子有罪,害父皇憂慮成疾。”
定安帝咳了咳,嘆氣道:“你彆著急,也可能是你年紀小,明年這時候再看看。”
唐睿愧疚極了,日夜在皇上身邊侍疾。
此事總算告一段落。
唐睿卻明白,這招只是緩兵之計,他不可能一直裝病,特別是關係到子嗣的大事。
他開始派人留意武英侯府的動靜,終於在次年四月趙燦燦隨母親去隆恩寺上香時,找到了機會。
趙燦燦領著丫鬟在後山賞花呢,看到唐睿突然閃出來,她愣了愣,用眼神示意貼身丫鬟不用驚慌,好奇地問唐睿:“你來這裡做什麼?”今日隆恩寺閉門只招待她們一家,不過唐睿身為太子,能夠進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唐睿盯著越來越難見面的姑娘,目光灼灼,“我有話跟你說。”
趙燦燦笑了笑,讓丫鬟躲遠點,一邊賞花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說吧,不過我勸你長話短說,時間長了我娘要過來找我的。”
唐睿手心全是汗,看著那邊旁若無人賞花的姑娘,突然覺得一陣無力。從小到大,他在旁人面前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就連父皇都不會讓他有壓力,只有趙燦燦,每次看到她他都忐忑不安,從擔心她不喜歡跟自己玩,漸漸變成擔心她不懂他的心意許嫁旁人。
“燦燦,去年我聽到榮哥兒說你們要給太傅買禮物,之後的幾天我只要有機會就去街上逛,盼著能偶遇你們,一直逛到太傅生辰那日仍不死心,送了太傅一把鑲著紅寶石的匕首,希望你看了會喜歡。”
趙燦燦挑挑眉,將一朵紫薇花摘了下來。
唐睿既然開口,便決定徹底說個明白,大步走到她身前,低頭看她嫻靜側臉:“去年母后給我安排侍寢宮女,我假裝身體有疾一個都沒要,害得父皇病倒,燦燦你知道我為何要這樣做嗎?”
胸口好像著了一把火,他鼓起勇氣握住她手,急切地訴情:“因為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了,只喜歡你一個。燦燦,我知道你肯定想嫁一個太傅那樣的相公,對你一心一意,燦燦,只要你答應嫁給我,除你之外我誰都不碰。”
趙燦燦沒有管他的手,只抬頭看他:“那我不答應你呢,你就誰都碰了?”
桃花眼裡波光瀲灩,似是隨口詢問,又好像隱隱試探。
唐睿一怔,馬上就道:“我說了,除了你,誰我都不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