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
皇上給將軍擺下鴻門宴,將軍當然不能去,不去,便得找個理由,現在胡人“隨時可能進犯”,將軍為了軍情當然脫不開身,順便也是提醒皇上秦家駐紮西北數十年的戰功和威望,皇上真把將軍逼急了,絕對是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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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秦思勇的奏摺抵達京城,唐文帝看過之後,冷笑,派魏源宣趙允廷父子來崇政殿。
待二人看過奏摺,唐文帝冷聲道:“虧你們父子為了朝廷社稷寧可放棄仇恨,他卻為了一己之私拿邊關安穩當藉口糊弄朕!這等小人,留之必有大患,年前朕讓你們商討對付西北之策,可有法子?”
趙允廷看向兒子。
趙沉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有力:“臣有一策。”
唐文帝落座,盯著他俊逸臉龐道:“說。”
趙沉一陣低語。
唐文帝沉吟:“這,是個好法子,只是風險太大,萬一不成,承遠……”
“謝皇上關心,不過為了社稷安穩,也為了報我們父子多年隱忍之仇,臣甘願冒險,也會竭盡全力促成此事為皇上解憂。”趙沉擲地有聲,“皇上如果放心,臣隨時聽候調遣。”
唐文帝頷首,起身扶他起來,想了想,笑著問道:“朕記得你家夫人又有了,產期是什麼時候?西北之事雖急,秦思勇剛遞摺子朕便派你過去也不妥,承遠在家過個年,要是你媳婦生的早,朕等你看完兒子再派你過去也不遲。”
趙允廷跟趙沉都感激地跪地謝恩,趙沉喜出望外,聲音都有些哽咽:“皇上隆恩臣沒齒難忘,郎中說臣妻二月中旬左右產子,臣確實盼著能親眼看孩子出生再啟程,但臣也知道軍國大事耽誤不得,還請皇上不必顧慮臣家事,承遠隨時待命。”
“二月中旬……”唐文帝喃喃自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吩咐魏源拿本黃曆過來,翻過之後,笑道:“二月二十八,宜出行赴任,承遠就那日走吧,你給夫人請的郎中,說出的日子應該準的,這樣你還能多陪他們娘幾個幾日。”
此去兇險,他當皇上的,總得讓能臣走得放心。
趙沉再次叩首謝恩。
父子倆退下,兩人衙門所在不同,快分開時,趙沉對父親道:“阿桔身子重,這事父親過去時不要說漏嘴,免得她憂心。”
“知道。”趙允廷拍拍兒子肩膀,想叮囑兒子幾句,想想離出發還早,便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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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桔這個年過得比較清靜,前兩年年前年後都有許多宴席要赴,今年託腹中孩子的福,既免了進宮拜年,又免了出門拜訪,就連自家請客時,一切瑣事都是婆母幫忙打點的,她陪客人們坐坐就沒事幹了。
正月底的時候,季家那邊傳來喜訊,郭寶珠給季昭生了個大胖兒子。
阿桔產期也近了,沒法過去看孩子,趙沉倒是抱著燦燦去看過,回來燦燦坐在孃親身邊悶悶不樂,阿桔好奇地問她怎麼了。
燦燦輕輕摸摸孃親的肚子,很是委屈地道:“弟弟不好看。”
阿桔笑了,柔聲告訴女兒:“弟弟剛生出來時都不好看的,過一個月長大些,就跟燦燦一樣好看了。”不論是她跟趙沉,還是郭寶珠跟季昭,都是好相貌,孩子怎麼會醜呢?
燦燦不知想到什麼,露出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過了會兒躺在孃親肩頭問:“弟弟什麼時候出來?”孃親懷了弟弟後,都很久沒有抱她了。
“過幾天吧,燦燦多誇幾句弟弟好看,弟弟就出來了。”阿桔笑著哄女兒。
燦燦立即對著孃親肚子說弟弟好看。
趙沉挑簾進來,就見娘倆輕聲細語地說話呢。
“爹爹!”瞧見爹爹,燦燦往前爬了幾步,離孃親遠了這才撐著炕站了起來,朝爹爹要抱。
“燦燦越來越懂事了。”趙沉抱起女兒重重親了一口,“剛剛燦燦誇誰好看呢?”
“弟弟。”燦燦扭頭瞅孃親,兩隻小手握在一起轉著玩,“燦燦誇弟弟好看,弟弟就出來了。”
趙沉抬眼看妻子,笑著道:“又是你娘教你的歪理吧?”
阿桔瞪他。
燦燦卻不懂什麼是歪理,只知道是孃親教的,點點頭。
臨近產期,阿桔晚上睡得並不安穩,胡思亂想的,小聲問趙沉:“燦燦虛歲都四歲了,是不是該讓她自己住了?”她也捨不得女兒搬走,只是擔心自己發作了,嚇到孩子。
“不急,過陣子再說吧,要不她現在哭鬧,你這樣哪有精力哄她。”趙沉握著妻子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