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朝他懷抱裡縮了又縮,大漠的夜晚可涼著呢,不穿衣服真受不了。一邊發抖她一邊說:“大哥,你傷很重,就別多說話了,很耗費精力的——你痛得很厲害嗎?”
司徒雷說:“這時候用不著去管什麼傷口,我就想和你說說話。小東西,你知道嗎?我心裡一直對你很……”
嗯?話到這裡他悚然一驚,怎麼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嘴,該講的不講,卻差點把不該講的,那個心裡的隱秘給講了出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牽動了傷口好一陣疼,頓時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冷汗都冒了出來。
小東西搖了搖頭說:“現在就不要說這些啦,大哥,等你以後慢慢地告訴我也不晚啊!”
以後?司徒雷淡淡地苦笑。死對於小東西來說大概還是個模糊不清的概念,十分遙遠的東西吧?所以即使現在已經離死很近了,她仍然還能想著“以後”!
“小東西,你聽我說……”
小東西連連搖頭,並且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說話,一不小心就掉下了兩滴眼淚來,哽咽著說:“可我現在不要聽你說!大哥,我知道,你是認為我們必定會死在這裡啦,所以想和我說點遺言什麼的?我不要聽,因為聽了會覺得很傷心的!大哥,死就死了嘛,還弄得那麼傷心幹嘛?而且,說不定我們還不會死呢?那個阿布魯說不定會來救我們的呢?對不對?所以我叫你以後再說給我聽,這一點都不晚的啊!”
一番話說得司徒雷心裡一震。想想也是的啊?枉他自詡有氣概,到頭來竟然還不如天真爛漫的小東西這麼放得開!一直以為她什麼事都不懂,但其實心裡頭並不糊塗,明白著呢!而且那份勇氣更是可嘉!他如果再要說下去的話,可就真的不如她了!
司徒雷就微微一笑,說:“好,如果今天我們不死,那以後我一定告訴你!”
“說過的話就不準賴,你一定要記住的!”小東西擦擦眼淚,伸出手指頭來要和他拉勾。
“我一定會記得的!”司徒雷再一笑,想要伸手,但卻最終沒能伸出手來,一張口就噴出一口血來,整個身體搖搖欲墜。畢竟身體很虛,再加上傷得很重,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小東西急得直叫大哥,他這麼一倒下,兩個人不是真的就一起玩完了嘛?這時候火光已經微弱下去,狼群又在騷動起來了,只要它們往前一撲,什麼戲就都結束,沒得唱了!她的匕首老早不知道掉到了哪裡去,這時候就順手撿起了掉在司徒雷手邊的,那把沾滿了狼血的短刀,沒辦法,拼一時是一時了。
幾乎在火光熄滅的同時,就聽見周圍幾聲厲嚎,狼群就再度向司徒雷和小東西撲了過來。
小東西咬了咬牙,短刀揮向最前面的那一頭狼,這一揮原本是情急之招,用的力並不很大,也根本沒有什麼準頭,但那頭狼居然應聲而倒,這可很出她的意料之外!
才不過愣了一下,她忽然就聽見耳畔一陣疾風“嗖”地刮過,颳得她耳朵火辣辣地疼,原來是一枝利箭,一下就射倒了她身後想要躥上來咬她的那頭狼!
緊接著她的眼前就亮起了無數火把,伴隨著馬蹄轟響,另外還有遠遠的阿布魯的急叫聲:“小心一點,不要誤傷了客人!司徒雷,你怎麼樣了?司徒雷……”
原來是千鈞一髮之際,阿布魯真的帶人來救他們了!鷹族人個個驍勇善戰,而且都箭法如神,再加上桃花塢的隨從們護主心切,痛下殺手,火把與亂箭齊飛,狼群哪有不潰敗的道理!絕大多數喪生在亂箭之下,僥倖沒死的一兩隻見勢頭不妙,當然拔腳就溜,片刻之間就只剩下了狼屍遍地,危險已經煙消雲散了!
“少當家的!小小姐!……”司徒雷的隨從們一見渾身帶血的少主子,知道護主來遲了,魂都差點飛了,阿布魯也心急火燎地下了馬飛跑了過來。
他大醉未醒,是被手底下人硬從床上給拖起來的,說是出了事了,巡夜的報告桃花塢少當家的和小姐夜遭狼群,他一聽就把酒給嚇醒了。因為他深知道沙漠的狼非常兇悍,而如果不是事情嚴重,手下人會把他拖下床的嘛?來的路上一顆心就已經懸得高高的了,生怕自己族人發現險情已經太晚。
桃花塢的少當家作客在鷹族的地面上,居然有了個三長兩短,這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兩家的仇怨那還能解得開嗎?再說了,他和司徒雷這麼多年做冤家都做出感情來了,眼看現在很有可能冤家變成親家,他一出事,就像自己身上也被挖掉那麼一大塊,滿不是個味道——司徒雷可不能出事的呀!
等到他一眼看見司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