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過來!”
馬兒前蹄一蹶,後蹄一尥,又一次縱身而起,差一點就把小東西顛下了馬背,小東西不由驚呼一聲,但總算馬兒接著是往安全的方向躥了出去。
緊接著,隨從也提氣展開身形,緊跟住馬兒跑離蠍子群。但很快小東西就一聲尖叫:“啊!馬腿上有蠍子在爬上來!”
隨從心裡一驚,加快腳步趕上去,一躍上了馬背——桃花塢的隨從們都有幾下子,儘管已經很累,但這一下既乾脆又利落。然後他就俯下身用袖子去拂開那隻蠍子,讓它不至於爬上來咬了小小姐。
常年跟著少當家的東奔西跑,他的馬上功夫也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做到這一下原本並不困難。可就在他的袖子拂到那隻蠍子的時候,忽然間就感覺自己小腿上一麻,隨即身體一沉,就摔下了馬背。
然後馬兒一聲悲嘶,也是一個踉蹌,終於還是把小東西給顛了下來。
小東西這一下摔得頭昏腦脹的,但知道情況危急,沒敢停留,很快就翻身爬了起來——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上一次幸虧有雷千里救她,才不至於在摔下馬背後被馬兒踩傷,這一回她可學乖了。
隨從爬起來得更快,但走不上兩步,卻又倒了下去,心也猛地沉了下去——糟糕透頂,真的被蠍子咬到了!蠍子毒性猛烈,而且蔓延得非常迅速,即使他這時候精力充沛無傷無痛,也難以用內力把毒逼出來,更何況現在他處在最虛弱的時候。不由得心頭又是一陣發涼,知道自己的性命今天就算交代在這茫茫大沙漠裡頭了。
眼看著小小姐連滾帶爬地過來,把他攙扶起來,他悽然一笑,一掌把她推開,說:“小小姐,你要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別為我耽擱了時間!”
小東西著急地說:“那你起來和我一起走啊?快一點!難道你已經走不動了?”
“別管我了,我……已經走不了啦!你快點走,遠遠地離開蠍子窩,記住,離開這裡之後,儘量地……別亂跑,要等著少當家的來……找你……”
“你中毒了?被蠍子咬了?老天啊!”小東西看著他蒼白的臉上迅速泛起黑氣,忽然明白過來,不由又是驚又是怕,“那你……要不要緊啊?我的天!這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快點……走啊!”隨從極力忍耐著毒發的難受和痛楚,說,“快走!”
“不,我要帶著你一起走!”小東西說,“你看,蠍子又在朝這裡爬過來啦,你得和我一起走才行,我不能把你扔在這裡的啊。回去了之後,大哥一定有辦法把你救活的,你別擔心。來,快走哇!”
“小小姐!”隨從苦笑,“你有這份心,我就是為你死了也高興,我……確實已經沒得救了,不能連累你,你一個人離開吧!”
說著,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把小東西往外一推,自己卻無力地垂下了頭,斷斷續續地說著,“少當家的待我非常好,真的非常好,我願意為了他做一切事,可惜現在已經做不了了,小小姐……”
“不要啊!”小東西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是我不好,我害了你,我害死了你啊……你不能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跑了,我聽話,嗚……是我不好,我該死……”
從前她再怎麼調皮惹事,到處捅漏子,隨從丫頭們跟在她身後,最多也就是皮肉吃點小苦頭,再有就是耳朵裡灌滿少當家的叱責,無傷大雅,因為司徒雷刀子嘴豆腐心,罵過之後就算數,不會多追究的,更不會重重地懲罰他們。可今天為了她的緣故,居然搭上了隨從的一條性命,活生生的一個人中了劇毒,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慢慢地死了,她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怎麼會不後悔,不驚懼呢?
同時也知道自己今天終於是闖下了不可彌補的大禍了!大哥一向非常愛惜手底下的人,更加看重每個人的性命,她今天犯下的錯,已經不是他能夠包容能夠原諒的了!因此她是越哭越傷心!
要等到那匹馬再次悲嘶一聲,頹然倒在了地上,她才猛然醒悟過來。看上去那匹馬也已經被蠍子咬到,也活不了啦!再看看滿地而來,蠕蠕而動的蠍子群,不由得毛骨悚然——這情形可比那夜遇上狼群更加可怕!這會兒縱然不忍心拋下還有一口氣在的隨從離開,也得考慮一下自己小命的問題了。
如果她今天也死在這裡,那不是叫隨從白白地丟了性命,讓他死不瞑目了嘛?於是哽咽著站起來,飛快地離開險境,一邊還頻頻回頭望一眼隨從,看著他的身體變得僵硬,看著蠍子群湧上去,把他的身體淹沒……
這景象實在是太可怕,太讓她悲傷而恐懼了,恐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