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兒又整我們,你今兒不給我個交代,我就鬧到祖母那兒去。”
吳奶孃生怕被扣月例,她可是要養家餬口的,趙婆子那話說得再明顯不過,二小姐出了錯,就罰她和小椏的,忙忙賠禮道:“二爺,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弄錯了?我怎麼弄錯了,她自個兒都嚐了,鹽放多了。上房的味道正好,偏我們的就鹹了,這一定是她送來的時候暗裡抓了把鹽,想整我和三弟呢,她不說清楚,我就和她沒完。”
吳奶孃雖知陳相富這鬧事裡有故意刁難的成分,可也不敢罵陳相富,這到底是家裡的二爺,而今也漸次大了。
“二爺要我們交代什麼?”
“這個好說,她想整我們,我們兄弟可不是被人白欺負的。陳湘娟,你把這盤紅燒肉吃完,我就當這事了了。”
昨兒的那盤迴鍋肉,是小椏吃的,就那樣沒飯下嚥,吃得小椏今天一聞到油腥就想吐,喝了一天的湯飽飯。
陳相富勾唇一笑:“吳奶孃,你別想替她,今兒我就要她吃!想整我們,我就整她。陳湘娟,吃啊!你今兒要是不吃,我就告訴所有人,說你是個刻薄兄弟,小肚飢腸的女人,到時候我倒看看,馬家的人還會不會要你?”
這還是她弟弟?
要脅她!
竟拿未來的婆家要脅!
名聲,對,這幾天,吳奶孃與她說得最多的就是名聲。
“二小姐,女子的名聲重過性命,你不能頂撞老夫人,也不能剋扣兄弟,這要是傳揚出去,那就是不孝、無情。你瞧著不打緊,其實最害人啊。”吳奶孃末了,再講幾樁她知曉的往事,多是真人真事,是在這江南流傳的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
陳湘娟聽罷。“她因為頂撞祖母,就落了忤逆不孝的名聲,原可以嫁到興國公府的,最後卻是她堂妹嫁去當世子夫人了?”
這說的是揚州名門沈家的故事,說是沈老夫人膝下有三個兒子,又有幾個嫡孫女,大房的嫡孫女兒因為頂撞了沈老夫人,結果名聲外傳,周家認為這小姐忤逆不孝。提出退親,最後兩家只得把三房的孫女嫁到興國公府。
陳湘娟此刻想來:原來這麼厲害呀!
直到現在,她依舊在心裡暗恨老夫人、怨恨陳湘如。
陳湘如說了成全她後,那怨恨略有減輕,但依舊存在,她甚至想過在什麼時候再給陳湘如添添堵,只是近來她忙著核查賬簿,實在沒有精力。
吳奶孃故事加道理的幾天說教。近來還是起了效果。
陳相富歪著頭,脖頸上青筋暴露:“怎麼樣?吃了啊。你吃了今兒這事就算了。”
“陳相富,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今天吃了,明天你照樣會想法子刁難我。”
“是我刁難你嗎?是你在整我們兄弟,不讓我們好好吃飯。”
“你……”陳湘娟憤憤地瞪著陳相富。
吳奶孃道:“二小姐,我吃、我吃。我最愛吃紅燒肉了。”
擺明了就是陳相富陷害的,為什麼要做得這麼明顯?
陳相富恨她,恨她壞了大姐姐的良緣,傷了大姐姐的心,自打老夫人讓她幫忙照顧松柏苑的起居飲食後。陳相富就變著方兒地刁難她、陷害她。
吳奶孃接過紅燒肉,正要吃,陳湘娟“砰磅”一聲打翻在地,頓時,紅燒肉撒落一地,盤子也在一陣響聲之後化成了碎片。
陳相富雙腳一跳,“你想和我打架嗎?好啊,陳湘娟,我們就大打一場。大姐姐忍你、讓你,我陳相富可不會忍讓,一個連自家親弟弟都容不得的女子,她的人品會有多好,陳湘娟……”
陳湘娟緊咬著下唇,定定地看著陳相富,只要他不動手,她就不會動手,她在等,可陳相富只說要打架,卻並沒有先動手。
“好!我這就去上房,我自己告訴祖母,說我沒法兒打理松柏苑。”
他也不想見天地看到陳湘娟出現在松柏苑,看到她,就憶起她在花園涼亭做的事、說的話,沒臉沒皮,把陳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你自己不賢,就不要逞強,想學大姐姐嗎?你可是連大姐姐一半都趕不上,馬慶就是個瞎子、傻子,才會看得上你這種人。去啊,去上房告訴祖母,說你打理不了松柏苑,想鹹死弟弟,事發後還毀了證據……”
陳湘娟,你不是惡人嗎?我也讓你嚐嚐有苦難言的滋味。
大姐姐為了這個家如此辛苦,可連你這個骨血妹妹也要給她添堵。
陳湘娟,你不理解大姐姐,可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