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三弟,我們去上房給祖母請安!”
陳相貴看著棋盤,這一局還沒下完呢,雖然他跟陳湘如學了兩年的棋,但這棋藝原就是練出來的。
陳相富拉住陳相貴,“走了!別讓祖母久等,我還想陪祖母說說話兒。”壓低嗓門道:“還真是書呆子,你沒瞧出五表哥想和大姐姐下棋,你偏坐在那兒不動。”
陳相貴被他一提,看著趙敬那躍躍欲試,又挫著手的模樣,可不就是想下麼。打了揖,道:“五表哥,我先去上房,你代我下完這局。”
這一局下得正起興呢!
但為了大姐姐,陳相貴離開了。
拐角處,兄弟倆探出頭來,見他們相對而坐,只覺道不出的賞心悅目。
趙敬走了一子,“我與老夫人提過延後婚期的事,只不知道為甚,聽說那天老夫人做了一個惡夢,醒來後就訂了婚期。”
這事兒,陳湘如也沒想明白。“什麼夢?”
趙敬雖人在藏書閣,可這家裡的人,也沒放過,輕聲道:“聽說老夫人是被嚇醒的,醒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叫她的名字,難不成那個夢與她有關。
趙敬又道:“趙婆子說,老夫人夢見她死了,還夢到她看到你病重了,竟然為了陳家做了自梳女……老夫人想起來就怕……”
趙敬覺得可笑,讓老夫人果決定下吉日的原因居然是因為一個夢。
陳湘如訥訥地看著趙敬,自梳女啊,這不是前身的宿命麼?前身從來不曾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只是她有太多的遺憾。
那不是夢啊,許是夢到了前身的陳湘如。
前身是一個堅強的女子,卻悲涼地活了一世。(未完待續。。)
第182章 對奕
也許,前身知道就算重來一世,有些事也無可避免才選擇了放棄,選擇了與她易換靈魂。
重活一世,不一樣的身份、不一樣的人生、卻擁有親情。
趙敬看著棋盤,心下竅喜,她要輸了呢。
只見陳湘如執起棋子,一子落定。
趙敬驚道:“如表妹,你真要這麼下?”似乎有些不肯定,世上哪有自尋死路的人,這一子彷彿就是自殺。
“是。”
“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敬一子落,吃了陳湘如大片的棋子。
陳湘如依舊面容不驚。
不是很快就能分出勝負麼,居然……居然讓他越下越艱難,彷彿處處都受制於她。
她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卻換來了新的生機。
早前與陳相貴下過,但陳相貴這招沒有陳湘如運用巧妙和自如。
趙敬撫額,“二表弟他們說,如表妹小時候有個奇遇,因為救了一個仙姑,得她授藝……”
陳湘如笑道:“二弟、三弟最喜歡誇張了。她若不是道姑,就算是旁人,我看到了也不能見死不救。她很愛下棋,便拉著我讓我陪她,誰知道這一來二去,竟把我也給教會了。”
“還教了你琴藝?”
“她病得起不了床,又想聽人彈曲,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她的用意,只覺得她病得好可憐,就生澀地彈她喜歡的曲子,彈著彈著就會了。”
這個道姑倒也特別,教人下棋,不說是教,反而是要人家陪她。
教人彈琴,也不說是教。而是說她喜歡聽那兩支曲子,當時定是說得可憐,否則也不會讓一個小姑娘給她彈。
趙敬覺得那道姑定有別樣的用意,許是覺得陳湘如心地善良,才會那樣教她吧。“她有法號麼?”
“有,叫司棋。我一直喚她司棋道長。”
得道姑授藝,不過短短兩三月,而趙敬六歲學棋,竟下不過她。
陳湘如執起棋子,一掃棋盤,還未落下,就聽趙敬道:“我輸了!”
他定定地凝視著棋盤,若干年後,趙敬一直忘不了陳湘如的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招棋也成為他無數次化險為夷的法寶。
陳湘如將棋子放回盒裡,“五表哥真的打算往後幾年住在江寧?”
“我知道你身上的擔子重,讓我與你一起分擔。”他含著笑,總是說得這樣真誠,可世上說到容易,要做到又得多難。
許是知曉了他的結局,陳湘如竟對趙敬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五表哥。六安縣還有其他人叫趙敬嗎?六歲能詩,七歲能文的趙敬?”
趙敬想了片刻。六歲能詩、七歲能文,這說的不正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