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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湘如只作不解風情,淡淡地道:“剛吃了飯,要積食的,要不你陪我下棋。”
她不睡,他也睡不著。
夫妻二人坐到桌前,擺上棋盤,相對而奕。
時間在點滴流逝。
這一世,他不會再被人算計慘死,更不會讓那女人和姦夫所生的孩子襲了他用命打拼來的爵位。
周玉新、丁翠芬,這一回我要以牙還牙。
陳湘如嬌嗔責備道:“你有沒有用心下棋,怎麼輸了這麼多子?”
“不是我沒用心,是娘子的棋藝太高。”
他回過神來,看著棋盤上,竟是慘敗之局。
“要不我教你棋藝,這可是我小時候一個道姑所授,很有意思的。”
“好。”
她如同教授一個初學者,每落一子都要解說一番,又全盤走勢進行分析。
周八聽得很認真,他第一次發現陳湘如的身上,確有相夫教子的賢能,這樣的女子才是配得他周八的。
只是當她問起“慕容鳴”時。他就無法抵禦地後怕,他得做些什麼,再不重蹈前世的命運。
“正月初六是興國公的六十五歲大壽。”
陳湘如驀地憶起老夫人的壽辰在冬月,就比她的晚一月,“上回祖母過壽,她說不過壽。我只給她做了身新裳。”說到新裳,她頓了一下,“明兒你挑幾塊布,我給你做幾身新裳吧。”
“你那麼忙,別在夜裡熬壞了眼睛。”
“不礙事的,還有綠葉幾個幫我。”
相視一笑,她不想和他這樣冷漠以對,他們已經是夫妻了,總這樣冷峙以下去彼此都沒有好處。
“周八。大年夜怎麼過?是去我祖母那兒?還是陪你祖父?”
其實住在他們自己的小家裡也挺不錯,不必遵循太多的規矩。
周八道:“陪你祖母吧。”
周家人丁興旺,但哪有新進門的婦人回孃家過大年夜的,“這怕不好吧,大年夜在我孃家過,別人要說道的。大年夜、初一我們都在興國公府,初二就回周宅。”
除了那年他隨父親回鄉養傷,年節是在興國公府過的。府裡的規矩還真多。
“去興國公府倒沒甚,只是那邊人多。又多是小氣的,偏你大方,這壓歲錢、封紅又得不少呢。”
陳湘如笑了起來,聲音脆若銀鈴,“你不會是因為在乎這幾個封紅才不回去。”
周八正是如此,憑甚要給他們錢。他們一個比一個小氣。
他道:“回去可以,這次你得聽我的,由我來包賞錢,不過是不相干的人罷了,打賞了乞丐還得句真心的感謝。給了那群狼不值當。”
他居然這樣形容興國公府的人。
陳湘如整個人呆怔住了,以為他是隨口說的,可那樣子卻有兩分嚴肅。
興國公,是他的祖父,那府裡都是他的叔伯、堂兄弟,應是家人。
難不成是家人太多,反而顯得不親了。
不像她,親人就那幾個,每個都讓她倍覺珍惜。
周八又慎重其事地道:“他們是狼,還是一群喂不飽的狼,更是一群過河拆橋的狼。所以,你不必對他們大方。我寧可將那些銀錢賞給邊城的將士,也不想給他們!”
陳湘如這才確定自己不是聽錯了,“他們把你怎了,你怎麼這樣說?”
周八勾唇笑著,伸出右手輕捧著她的臉頰,“我的話嚇著你了?”
她緩緩搖頭,不是嚇著,根本就是太意外了。
“為什麼?”
周八頻住呼吸,確定值夜的丫頭沒在耳房裡,這周圍也沒旁人,方道:“湘如,其實我……並不是母親所生。”
陳湘如不由低呼一聲。
周八竟不是慕氏所生!
那他的親生母親是誰?
她聽慕容氏說過,是週五爺不能生育,早前還懷疑是他們生下週八後,週五爺生病或受隱疾不育,沒想周八根本就不是慕容氏所生。
“可……可翁爹的姨娘不是生了個庶女嗎?”
周八勾唇笑了起來,竟帶著幾分譏諷,“興國公府藏汙納垢,最是個骯髒之地,父親就是個傻子,被人戴了綠帽,還以為那丫頭是他老年得來的。我怎麼會允許我的妻子生活在那種地方。”
這才是他據理力爭,說什麼也不把陳湘如娶進興國公府的原因,他寧可在陳老夫人備的小宅裡成親,寧可被人說,這小宅太小、不夠氣派,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