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周八梳洗一番後,換了身隨常衣袍,領了武實離去。
一進興國公府,周八氣勢沖沖地直奔上房。
興國公剛起來,正在丫頭婆子服侍下更衣。
“祖父!”周八喚了一聲,大踏步進來,厲聲道:“祖父,周玉新欺人太甚,湘如如何招惹他?他要這樣害她,害死我的次子?周玉新他是你的孫兒,我也是你的孫兒,祖父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一進院子,他迫不及待、噼哩叭啦就講開了。
興國公沒想他會回江南,也是一怔,“你……身為副帥,怎……怎能未得奉令就走?”
“離開前,我與三皇子殿下告過假。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的妻兒險些被人害死,難道我還要待在邊城,連給他們討個公道都不能?”
不遠千里歸來,就為了給他的妻兒討個公道。
興國公夫人從裡屋出來,道:“你還要什麼公道?難道陳氏沒有告訴你,為了還他們公道,國公爺已經下令讓玉新休了丁氏。”
“休了大丁氏,再立小丁氏?”周八揚頭冷笑,“恐怕這真正害人的不是大丁氏,根本就是小丁氏?”
“周八,你聽誰胡言亂語了,是陳氏?”
“我敬祖母,可祖母也要把心擺正。三伯母這些年打的什麼主意,便是要趕走三嫂,好立她的親外甥女為妻,我昨晚歸來,連市井都在傳說,真正害我妻兒的是小丁氏,可府裡卻敷衍了事,要休大丁氏。
祖母,你若當真公道,就該處治小丁氏與四哥。這回,你們不處置也沒關係,我自己上遞摺子彈劾丁知府養女不教,唆使女兒陷害嫡妻,害我妻兒……我讓聖上評理。讓滿朝文武來評理!
我妻有何錯?竟讓他們想要害她性命。我兒又有何錯?竟是出生都沒來得看父母一眼就夭折腹中。你們不給我公道,自有給我公道之處!”
周八說完自己的話,驀地轉身。
身為正三品的雲麾將軍,他是有直逞皇帝奏摺的權力。
他就不信,這一折彈劾折上去,不會讓丁知府膽怯。
事實上。在他回來的途中,他便已經透過驛館將彈劾摺子給遞上去了。
那些個一直想揪住周家短處的朝臣,自然少不得要藉此做文章。
興國公夫人厲聲道:“這就是你的好孫兒,他這是要脅麼?”
興國公冷聲道:“你以為他會要脅?”
不給他公道,他就自己討。
這周八就是個直性子,說到就會做到。
週四奶奶大丁氏,近來被軟禁在佛堂,興國公府現下流言滿天,都說是週四奶奶想害死陳湘如母子。更有人說週四公子要休妻了,自然也有人說,週四公子休妻後便會抬丁翠芬為妻。
周八剛近佛堂,一個婆子就跳了出來:“佛堂之地,男子免入。”
“滾開!”周八抬腿就是一腳,婆子驚叫一聲跌在地上,犀厲而帶著殺意的眸子掃過婆子,“本將軍來探四奶奶。你若不識相,可休怪我下手無情。”
婆子認得他。這便是雖是庶子之子,在府裡就連興國公都得給面子的,只因他會打仗,現在又三皇子殿下一同在邊城行軍打仗。
週四奶奶聽到聲音,放下手裡的木魚:“八弟!”
周八道:“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週四奶奶便細細地講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覆地想,這分明是四公子與丁翠芬設下的局,是故意借我之手害八奶奶,他們……早就容不下我了……”
週四公子一起床就聽人說周八回江南了,當即就到了佛堂。不想就看到週四奶奶正與周八說話,不由冷笑一聲:“真是我的好八弟,居然揹著我與她在佛堂私會?”
週四奶奶驚呼:“你血口噴人!”
周八不以為然,“四哥真是好本事,為了誣陷人,不惜自做一頂綠帽戴上,你說我便罷,怎還冤枉起四嫂來。也難怪,四哥就是個雞鳴狗盜之輩,連我父親的侍妾都能碰,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那年月夜下,要不是我親眼目睹你與一個女人在花園橋下面纏綿,恐怕我父親也不知道,給他戴綠帽的人是你吧。”
週四公子一直以這事為恥,明明不是他的,可週五爺卻在信裡說那女兒是他的,就是興國公、週三爺都信了,還指責他放浪不羈。
“花園橋下纏綿”聽到這幾個字時,他眸子裡掠過一道寒光。
這是他與四房侍妾苟且幽會之地,周八怎的知曉這麼多,就似一直在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