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幫忙。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會做什麼生意?”
鄧氏低聲道:“我瞧著他長大的,他哪會做什麼生意,倒是喜歡賭賻。”
陳湘娟搖了搖頭。
那庶子又道:“這賭坊也是一門生意,怎就不行了?小娘說這話可不妥,只要能賺來錢。許就能替馬家還債。”
賭坊倒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陳湘娟垂首想著,她這輩子就從未計較過所謂的聲名,能讓她上心的人和事都不多,上心的人是陳湘如,上心的東西是銀子,這上心的事麼……大概就是關於這人和東西的事。
庶子抱拳道:“大嫂,只要你開賭坊,你七。我三,如何?真的可以的。這可是一筆極好的生意。”
陳湘娟又問鄧氏:“婆母,他賭技如何?”
“能如何,十賭九輸。”
陳湘娟搖頭。
六房侍妾裡,其間一個穿著整潔的婦人走了出來,行禮問道:“大奶奶,婢妾早年原是繡娘。不知……能不能到大奶奶的繡莊上幫忙?”
她身後的兩個半大男女驚呼一聲“姨娘”。
她所生的孩子瞧著就要大了,尤其是女兒,因是庶出,又不得大老爺歡心,這往後可如何是好。就連馬府嫡長小姐都只是與人填房的命,嫁到孫府還被婆家刻薄,上交回孃家,手臂上被打的都是瘀痕,瞧著就讓人心疼。
嫡長小姐是這命運,這庶女又會是怎樣的?
六姨娘不敢想,只想盡一份力、用一份心,早早替兩個兒女攢些銀錢,有了嫁妝,總好過沒有。
陳湘娟正色看著她,“若是大老爺不反對,我允你去,可允你從繡莊上拿活回家做。”
六姨娘連聲道:“謝大奶奶。”
五姨娘走出來,道:“大奶奶,婢妾會種西瓜。”
陳湘娟依是很認真地樣子,“好,到時候我給你二十畝地,你或種西瓜,或種莊稼,收穫賺錢時,你五我五,若賠了算我的。”
這樣也行!
早前姨娘們還覺得不公,這會子似看到了新的希望。
二姨娘支吾著左瞧右看,她只得一個女兒,早年已許給一個知縣做了貴妾,瞧著倒比嫡長小姐還過得舒坦些,這些年她吃齋唸佛,也不指望做什麼,不過是得過且過,微眯著眼睛,嘴裡念著經,只是靜默地聽著。
四姨娘雖說上了年紀,卻頗有些風韻,道:“大奶奶要弄個漁塘麼?”
陳湘娟張嘴驚愕。
鄧氏低聲解釋道:“三姨娘原是漁家女,最會打漁。”
陳湘娟道:“一會兒散了,你留下說話。”
四姨娘應聲“是”,她身後的庶子倒認為這太丟人了,輕扯著她的衣袖,“你怎說這事。”
四姨娘道:“沒瞧她們都在爭呢,我可聽人說,陳家大院的大小姐出手闊綽呢,說不準這個也是闊綽的。那二十畝地,許就給老五了。”
七姨娘不甘示弱,大聲道:“大奶奶,我原是勾欄裡的藝伎,彈琴、跳舞我樣樣精通,你開不開青樓?如果開,我可以……”
立時,所有人有鄙夷的,有暗自發笑的,表情各異。
七姨娘原是風塵女子,早前也是個絕色女郎,如今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也是一個珠圓玉潤之人。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失聲大笑起來。
七姨娘又氣又惱地看著四姨娘,“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早前還是個寡婦呢。”
這話一出口,驚得陳湘娟險些坐不住,馬大人這是什麼人物,種瓜的、打漁的、寡婦、藝伎、繡娘全都齊全了。而大姨娘鄧氏,原就是買回來為妾的,與她們相比,竟成了她們中間身份不差的人。
四姨娘揚了揚頭,頗是得意地道:“我早前是守過寡。那又如何,我這輩子只跟過老爺和那個死鬼,可你,一雙玉臂千人枕……”
鄧氏學著早前馬伕人的樣子,厲喝一聲“夠了”,打斷二人的話。“今兒我與大/奶奶叫你們來,是議事的,可不是聽你們在這兒拌嘴。”
大廚房新上任的管事閔大娘來了,哈著腰稟道:“小太太、大/奶奶,今兒大廚房又給採買了,米糧、麵粉、油,還有菜蔬。”
馬庭妻揚了揚頭,“大嫂,我們二房和大太太屋裡可不敢勞你操心。既然如此,我莊子上的供給也會停了。”
這應對的招術來得夠快!
陳湘娟可不怕,“好啊,從今兒開始,大太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