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顧長月抵達天樞峰。
清晨,鐘聲長鳴,懸浮於綿綿浮蚩上空,一聲一聲,不絕於耳。
嫋嫋如絲的雲氣之下,鬥法臺上,早就已經聚滿修士,似乎對於築基期最精彩絕倫的比試期盼已久。
不僅如此,觀戰臺上,各峰首座、真人以及家族代表也都全數到場。
這等熱鬧的盛況,更甚前夕。
直到天色大亮,又是一聲長鐘響起,比試正式開始。
第一場,自是顧長月與陳輕舞的較量。
依舊如往常一般,顧長月單手支撐比試場,縱身躍起,穩穩地落在臺上,等待對手的到來。
清晨的和風徐徐,只見長空盡頭,近乎天地交匯的遠方,一輪紅日緩緩升起。
暖色的光芒將交匯線映得通紅,縱橫南北。
忽然間有些恍惚,這樣的景緻,似乎已然亙古萬年。
歲月長逝,人心易老,天地萬物卻從來不曾變換,這才是真正的與世長存。
修仙最簡單的目的,是不是與天地萬物一般,能夠經久不滅,永存不朽?
她發現,自己竟然有很多東西還未能參悟。
對面,陳輕舞已經踩著飛刀款款落下,妙曼的身姿逆光而立,如同花瓣一般的飛刀徘徊四周,竟有幾分天女散花的姿態。
比試場下,早就已經掌聲雷動。
顧長月收回心神,自納戒之中取出無涯,靜靜地看向陳輕舞。
依舊是那柄殘劍,依舊沒有任何生氣。
陳輕舞低頭看了看劍,單手一招,不斷飛舞在身邊的柳葉刀被召回,全數握在手中,片刻後道:“顧師姐,我們又見面了,還望顧師姐手下留情。”
顧長月眉毛一揚,竟是出人意料地沒有按照規矩還禮,而是道:“是啊,又見面了,不過我沒想到你忽然變得這麼多禮了,上次不是跟在顧長樂後頭耀武揚威麼?嘶,我不記得坵這種妖獸會知禮呢。”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臺下一片嘈雜,也不知曉修士們有沒有聽聞清楚。
陳輕舞面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便又恢復過來。
顧長月知道她在這些事情上往往都比較想得開,總之不會因此發怒,因而也不激她,只道:“陳輕舞,開始吧……”
這一世,自己總算尋到了正確的方式。
手中無涯忽地靈氣畢現,錚錚作響。
原來不僅她能夠感受到它的感情,它亦能感受到她的感情。
陳輕舞收回心神,也不多想,單手朝半空一招,柳葉飛刀唰唰地飛了出來。
這些細小的飛刀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在她的身邊饒一圈,然後紛紛以刀尖朝向顧長月,攜著白色的氣流,急速地向她衝來。
顧長月隨手一拋,喝道:“無涯,去。”
無涯劍攜著充盈的靈氣迎上,沒有半點畏懼地迎頭而上,生生與柳葉飛刀的氣浪撞在一起。
“砰……”
兩者所撞擊的地方,忽然炸開透明的漩渦。
無涯劍橫衝直撞直接衝向陳輕舞,而柳葉飛刀未曾被無涯擊中的刀刃紛紛衝向顧長月。
兩人腳下同時一滑,藉著後滑拖延,手中握住法決。
陳輕舞迅速結出厚厚的結界,無涯迎頭撞上,巨大的反彈之力下,倒飛而回。
而顧長月卻是長袖一攬,以強大的氣流將柳葉飛刀偏離方向,柳葉飛刀失去重心,叮叮噹噹地釘在後頭的比試場上。
接著,她伸手一抓,將無涯重新抓回手裡。
陳輕舞則是被無涯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不過她也不是等閒之輩,儘管心中有些震驚無涯的力量,卻也毫不慌亂,單手向上一招,插在地上的飛刀又都活了起來般,回到她的身邊。
兩個人一擊之後,竟是各站一方,相互對峙。
比試場下,雪雲對木紓道:“木紓師姐,那陳輕舞倒和長月師姐有些相像,她們都似乎不太喜歡正面攻擊,對於長月師姐來說,會不會有些難纏。”
木紓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也算不得難纏,這一局,我師妹勝券在握。”
雪雲不解地看著她。
她道:“力量,與陳輕舞比起來,我師妹的力量要渾厚很多,有一句話你應該很清楚,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詭計都是跳樑小醜,陳輕舞無論用什麼法子都不可能贏我師妹,而我師妹要打敗她容易得很。”
雪雲由不解變作呆滯。
木紓見她如此,便催促她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