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對明帝的心思把握的還是比較到位的,他如此訓斥下去,拖延時間,明帝的怒意從開始爆棚慢慢的減少了下來,而且在提到安老太君的時候,他的眼眸稍微動了動,這證明他已經鬆動了。
若是繼續下去,只怕明帝會將這件事以比較輕巧的手法處理下去。
一直在一旁看著事情始末的三皇子,此時卻是站了出來,一臉義正言辭道:“寧國公夫人此言差矣,你為自己女兒著想,這的確是很正常的事情,敢問這天下哪一個母親不是如此,可是為女兒的婚事著急並不能靠著這等弄虛作假的手段,來欺騙婚事,而你今日不僅是弄了虛假的手段,你還讓父皇虛驚了一場,讓慧空大師的籤語提前的暴露了出來,這本是慧空大師給父皇的提示,如今眾人皆知,若是以後遇見這等情況,豈不是會被人預防了,而導致無法發現那妖女,這對我大雍江山的穩定,父皇龍位的安定,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並不是一個欺君之罪就可以掩蓋了的!”
隨著三皇子的話音落下,一霎那,眾人都看到明帝的面色出現了驚天覆地的改變,比起之前發現安玉瑩是妖女的時候還要驚怒!
這種驚怒的神奇,幾乎能讓日下的陽光失去原本的燦爛,讓人覺得是隨時將要爆發的火山口。
人人都知道這是三皇子的話達到的效果,三皇子今天晚上所說的話不多,但是他唯一說的這一段,卻比任何話語還要有效的將薛氏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暴露了慧空大師的提示,等於讓那禍國妖女有了提防,以後一旦出現了——鳳穿牡丹龍飛天這樣的景象,只怕是一開始就會被淹沒,讓明帝再也沒有辦法提前將妖女抓出來!
這樣的罪名,幾乎就要與禍國妖女的罪名相提並論了!
所有人都明白,三位成年皇子之間是水火不容,表面上維持著兄弟的情誼,其實私底下斗的你死我活,巴不得對方早點死了才好,對於此等景象,朝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今日薛國公之女被罰,三皇子站出來說這段話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打擊薛國公。
可是縱然人人都知道如此那又怎樣!只要三皇子說的理由沒有錯誤,只要明帝覺得他說的是正確的,那就可以了,其他的東西,不用說到明面上來。
雲卿淡淡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像是這種推波助瀾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她再開口,自然會有其他人來做這種給薛國公添堵的事。
薛國公在朝中有多麼的風光,自然也會將自己樹成了靶子,無數人等著機會將他一點點的拉下來。
此時的三皇子,不就是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麼?!
“今日是安老太君的笀宴,不宜有白事,但是寧國公夫人藐視天子,欺君罔上之罪絕不可饒!給朕將薛氏拉下去,釘刑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壓抑著的,暴怒的聲音從明帝的喉嚨裡傳了出來,卻比歇斯底里的狂吼還要讓人覺得害怕,在場的人渾身一陣冰涼。
謝氏甚至緊緊的收了收緊手,側頭看女兒的神色沒有變化,這才放下心來,而旁邊不少小姐夫人都極少見過這陣仗,被那刑罰嚇得瑟瑟發抖。
釘刑,便是將人放在插滿了長長釘子的木板上,然後再施杖刑,每次板子打下去,釘子就往人的肉中陷入一分,二十大板下來,只怕肉會被穿透,就是細小的骨頭,都會被打斷,就算救回來,只怕也只能由著人服侍一輩子,不能再一切自如了。
這還是明帝考慮到安老太君今日笀宴的份上,否則的話,只怕也會直接拉入天牢,再無可恕。
寧國公幾乎是渾身顫抖的看著侍衛將薛氏拉了下去,眼眸裡的感情十分複雜。
安玉瑩則是渾身一軟,直接癱倒到了地上,高聲大哭。瑩妃死死的扣住自己的手心,將痛苦掩藏在喉嚨之中,嗚嗚的嗓音從咬緊的唇內流溢了出來。
五皇子望著這變化的一切,腦中在勾勒事情的前後情形,他眉頭皺了皺,眸中露出一點懷疑的神色,從慧空大師那句批語說出來之後,他就聯想到在明帝進來的時候,突然出現的蒼鷹。
御鳳檀此人,不敬鬼神,不信鬼神,從不理這等鬼怪之事,今日抬手射鷹倒是不奇怪,只是後面說的這段話,倒讓他不的不想起,沈雲卿當時所站的位置。
他隱隱覺得,今日笀宴上發生的事情,和沈雲卿有關係,可是從頭到尾,她又沒有說上半句話,插上半句嘴,實在讓五皇子又說不出什麼,只是心中這種只覺愈發的強烈。
薛國公面色隱隱發青,卻不得不控制著自己的不滿,以免被明帝看出自己心底的意圖,望著女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