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想過嗎?還是他自以為英俊到天下女子只要過了這麼一晚,就會死心塌地的和他在一起,不顧之前的婚約和愛人?
未免太過自大了一點,既然知道大雍女子最重清譽,就不知道大雍女子既然重清譽,又豈會隨便的嫁給擄走自己的人,這不是顯得前後很矛盾?
當然到了這個時候,雲卿是不會將這些話出來的,她要的已經完了,眼下只是看赫連安元還要怎麼做了。
紗窗外的光線隨著日落漸漸的黯了下來,冬日裡那樣沉灰的日光開始西移,漸漸的到了下午。
雲卿笑了笑,“送不送回去是太子你的事,如今我已經被你綁架到了這裡來,若是你還要將我當作你未來的侍妾的話,那就麻煩讓人上一壺熱茶上來吧,堂堂西戎太子,也不至於這樣的氣。”
流翠張大著嘴,一臉的驚歎,雖然姐的一些東西她不是很懂,但是看這樣的情狀,姐不像是被人綁架的,反而像是被人請來做客的,而且那個西戎的鬼太子還被姐的臉紅如血脹一樣,明顯就是院子裡丫鬟吵架吵輸了不甘心又沒辦法還嘴的樣子。
赫連安元的此時的臉色就像流翠的那樣,紫脹如血,那湧上面皮的血液似乎一窩蜂的想要衝出粗礫的肌膚,就這麼噴到雲卿的面上,他手指抓緊,拳頭透出一股鐵意,恨恨的喊道:“來人,給韻寧郡主上一壺茶!”
他現在不能動沈雲卿,不僅不能動她,反而要好好的供著他,因為赫連安元雖然衝動倨傲,但是他還是有著一些在皇室成長的敏覺。
雲卿長長的睫毛微垂,舉手拂了拂膝蓋上那不存在的灰塵,柳色的裙襬隨著她的動作,精緻刺繡的牡丹花兒花瓣緩緩擺動,像是隨風輕移活了一般。那樣優雅的動作,就像是坐在雪閣之中欣賞著景色,完全不似作為綁架之人所應該有的一份半點神色。
不知怎麼,赫連安元開始生出的那一股不安,此時擴大了開來,那種在靜謐中充滿了壓力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的。
他甚至可以在這屋子裡聞到女子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芬芳,但是這種芬芳沒有給他以往那些女子或溫柔或嫵媚,或嬌俏或曼妙的感覺,他只覺得渾身生出一股的不對勁。
這樣的神色,直到外面傳來了送茶的侍衛敲門聲,他才緩緩的回過神來,聲含怒意道:“快點進來!”
侍衛手中執著一個茶壺,走進房門時,折騰的熱氣還冒出徐徐的白煙,徑直到了雲卿的身邊,舉手倒茶。
流翠一看那侍衛粗手粗腳的樣子,茶水差點就要順著杯子流了出來,滴到雲卿的身上,不禁著急道:“把茶壺給我,我來倒,免得燙到了我們郡主。”
她伸手就要去接茶壺,而侍衛卻沒有動,並不將茶壺遞過去,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只有等待命令這四個字清晰的寫在上面。
大約是剛才赫連安元與雲卿的對話一直處於下風,讓流翠覺得那麼可怕,膽子也大了些,看侍衛沒有動作,皺起眉頭道:“把茶壺給我。”
雲卿看了一眼侍衛,五官深邃,深目突眉,高大的身材和精光湛出的眼眸顯示出是訓練有素的侍衛,看他對流翠話置若罔聞的神態,除了赫連安元的話,誰也不會聽。西戎兵強馬壯,一直是大雍的勁敵,如今看赫連安元身邊所用的侍衛,便可見一斑,實力強盛,的確是大雍的心腹大患。
赫連安元望著雲卿,見她微垂了眸,長睫打下的陰影彷彿眼下的青色,半點不在意,不由又惱又煩,開口道:“給她吧。”
侍衛得了命令,這才將茶壺放到了桌子上,再次退了出去。
倒真是訓練有素,雲卿注意到他放茶壺的動作,並不直接遞給流翠,如此一來,就算是流翠要透過觸碰使其他手段也用不了了。當然了,流翠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下毒、使暗器這些招數她是不會。但是從動作就可以分析出一個人身邊人的實力。
雲卿眼底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西戎真的是不好對付呢,御鳳檀能擊退如此精密又有素的西戎兵馬,真是難以想象他所擁有的才華。他容姿不俗,當成公子如玉世無雙,氣質出眾,卻有一種瀟灑的風流紈絝般的外表,掛著瑾王世子的職位,給人感覺只是一個出身姣好的京城貴族。可是他那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和其他那些世子公子一般,只會閒散遊玩,當日他一箭在寧國公府射殺抓蛇之鷹,帶領了兵馬大退西戎強兵,那樣的英雄年少,是他不會輕易露在人前的一面。
若不是因為他是瑾王的兒子,若不是因為明帝忌憚瑾王當年的種種戰績,他完全不需要掩藏自己的光芒,恐怕比起平南王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