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黑方的臉上也帶著一絲懷疑道:“剛才有一位青衣公子,跟小的說小姐受傷了,讓小的趕緊使了馬車進來接小姐回府看傷。”他目光望著被小寒和流翠扶著的安雪瑩,看這樣子,小姐是受傷了,沒錯啊。
“那青衣公子人呢?”安雪瑩左右環顧了一眼,問道。
“他跟小的說完話後,就走了。”車伕據實說道。
安雪瑩不禁有點落寞,剛才掉下來的時候,在半空之中被一個人接住了,她那時掉下來也是有些害怕的,當時只想著不讓薇兒威脅,然而掉下來才覺得在空中飄的感覺不太好,就這時,有個青色的人影掠過來接住了她。那時候她只顧著害怕,腳站到地上的時候還覺得有點虛,根本來不及看清救了她的人的樣子,那個青衣男子就不見了。
雲卿望了一眼安雪瑩的神色,又回頭看了一下剛才青衣男子出現的角度,這個人應該也是在觀雪臺上賞雪的,或許早就關注了此事,才能極快的出手,也不知道是誰,貌似出手不留名啊。
扶了安雪瑩進了車中,雲卿囑咐小寒好生照顧著安雪瑩回去,又和她囑咐了幾句話,讓小寒回家之後如和去做,這才從馬車中退了出來,看著安家的馬車朝著苑門使出,這才轉過身來。
而此時章瀅也已經從樓上走下來,嫣紅的唇角帶著笑意,朝著雲卿走過來道:“雪瑩如何了?”
雲卿朝著樓上望了一眼,見還有不少夫人小姐在圍觀議論,面色帶著一絲憤怒,微怒道:“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定然是受了傷,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要害處,好在安府的馬車駛了進來,如今已經讓人送回去了。”
她說完後,目光轉到了章瀅的面上,瞳眸在雪地的映襯上泛著點點晶瑩之色,“你什麼時候來的京城?我和雪瑩都不知曉,沒來得及給你接風。”
兩人並肩踏雪而行,兩襲大紅色的披風在白茫茫的雪地裡,如同紅梅一般的驚豔逼人。
“剛到沒幾日。我一到舅舅家中,就忙著過年的事,也沒來得及通知你們。聽說榮華苑的梅花種類多,適合欣賞,本是想來折一些,再去送給你和雪瑩的,誰知道剛巧在這裡遇見你們。”章瀅淡淡的一笑,給雲卿將她這一年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前年的臘月,章瀅生母孟氏因病逝世,她作為女兒要守一年的孝。其舅舅和舅母一直不愉潁川侯寵妾滅妻,趁著章瀅孝期一過,便找了個理由,要章瀅來京城相親事。繼母自然是願意將這名正言順的原配大小姐弄走,免得看得心煩,在潁川侯那吹吹枕頭風,就讓潁川侯毫不猶豫的將本來就不受寵的章瀅送到了舅舅孟祈天這裡。
孟祈天早就不願意章瀅呆在那無情無義的潁川侯那,給章瀅空出了院子,打算當作自個兒的女兒養著。
“你不知道,我那個繼母也是個厲害的,如今那個狐媚子和章洛在她的手下可沒討得好。”雲卿聽著章瀅帶著快意的聲音,穿著鹿皮小靴的腳踩在純白無淨的雪上,嘎吱嘎吱的印出一個個腳印,像是踩在沙上。
關於章洛的事,雲卿是知道的,狐媚子指的是潁川侯的側妃,章洛則是她生下來的女兒,當初兩人仗著潁川侯的寵愛,使潁川侯的原配孟氏和章瀅受了不少苦。也是那個時候,一味驕傲蠻橫的章瀅也學會如何控制脾氣,不再處處吃虧,這一切都還是雲卿教的。兩人的關係也是從那個時候慢慢的變得和睦起來。雲卿張開纖纖素手,接了一瓣綠梅的花瓣在手心,淺笑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了。如今你到了京中,離開那裡,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如今和你舅舅舅娘在一起,想必他們對你不錯。”
一年未見,十六歲的章瀅比起去年見到的時候,眉目裡的美豔之氣更濃了,帶著滿滿傲氣的長眼裡褶褶波光,如星如鑽,兩道眉毛長而細,如同新月彎橫在眼眸之上,鼻樑懸直,而唇紅潤細膩,雖然眉間少了雲卿初見她時那一種驕橫跋扈,然後這一種驕橫跋扈收斂了之後,卻變成了張揚和明媚,讓人看後不會生厭,反而將章瀅的容顏襯托的越發有魅力。
若是將雲卿比做牡丹,國色天香,妍麗端莊,安雪瑩是百合,晶瑩剔透,清傲淡雅,那麼章瀅就像是海棠,美豔高貴,嫵媚無雙。
她抬起眉,望著遠方,“嗯,舅舅說,年後小公主們會選陪讀,我可以去應選,在公主身邊陪讀過,在京中的世族夫人眼底會漲身價一點。”
雲卿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無非是嫁人的時候,那些夫人見是在宮中呆過的,一來宮中的規矩是最多最嚴格的,若是能在公主身邊做陪讀的,規矩一定是上好的。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