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
安玉瑩望著眼前的少女,她穿著一襲雪狐鑲邊霧紫色短襖配淺白長裙,一道瓔珞滿嵌的項圈垂在胸前,卻不顯奢華,只覺得明輝熠熠,更襯得少女清麗如塵,絕色天成。
女人看到女人總會喜歡對比一番,首先便是舀著容貌做比較,安玉瑩比較下來,便發現容貌上,自己不能與眼前的女子去比較,但凡一比,便會顯得自己處處都落於下風,於是轉而將注意力移開,落到身份上,又發現自己是寧國公的嫡女,而沈雲卿也是撫安伯家的嫡女,相比較下來,也不顯得遜色,加上雲卿已經得封韻寧郡君,身份之間便沒有什麼區別了,到最後,在心中只能從家底上才贏得一番氣勢,但,終究羨慕化為了嫉妒。
雖然比較了幾點,但在心中不過是一念之轉,面上仍看不出安玉瑩有何變化,美眸依舊帶笑,轉頭卻是問向那掌櫃,“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在內室裡聽到外面鬨鬧,究竟是為何?”
雲卿自她出來後,便覺得有一股不好的念頭在心頭環繞,方才安玉瑩很顯然是一直在內室的,之前秋水在吵鬧的時候,她沒有現身,直到秋水說出了撫安伯府這句話之後,她才恍若剛聞的走出來,又絲毫不避諱的讓掌櫃對她行禮,很顯然便是故意讓雲卿知道,這家店背後的主人就是寧國公府,那麼接下來,肯定不會是打招呼這麼簡單,而是會圍著這件事進行一番說辭。
方才的事的確很丟臉了,若是再讓掌櫃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一說,便更加人盡皆知,秋水丟臉可以,但是撫安伯府不可以。
所以當安玉瑩一問出口的時候,雲卿唇角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面上帶著微微的歉意,清淺開口道:“方才是我府中的婢女不知輕重,鬧出了笑話,未曾想能在店中巧遇安小姐,又巧是安小姐府中的店鋪,相信安小姐大人有大量,不會和一個婢子計較。”
雲卿說完,便對著秋姨娘望了一眼,那一眼看起來十分的平靜,眼底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冷意,讓秋姨娘心頭一緊,隨即拉著秋水往前,“還不給安小姐道歉。”
秋水被秋姨娘拉著向前,嘴裡卻不服,瞪著那個掌櫃,嚷嚷道:“姐姐,為什麼要道歉,那個人剛才他偷看我,就是他自己也承認了啊。”
秋姨娘在背後一推,低聲道:“你還不道歉,以後都不給你買衣服了。”
聽到這句威脅,秋水的眼睛在旁邊漂亮的衣服上一過,哪裡捨得以後都不買了,只是道歉而已,又不會掉塊肉,於是嘟著嘴道:“安小姐,對不起了,剛才是我說錯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了。”
安玉瑩的確是特意尋了機會出來,意在給雲卿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撫安伯府在京城眾多高官貴族中算不得什麼,豈料她態度如此之好,一句話說完,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想法,讓府中的下人立即道歉,如此一來,若是自己再追究,倒顯得自己過分了,這個沈雲卿真正是不簡單,以前就慣會做人,如今越發的得心應手了。
不過當聽到秋水的話之後,安玉瑩眸中閃過一抹笑意,百密總有一疏,縱使沈雲卿如何謹慎,此時也露出尾巴了,她看了一眼秋水,不解的問道:“怎麼方才沈小姐你說是家中的婢子,但是這位姑娘卻叫姨娘姐姐,這可是你府上的親戚?”
若是親戚丟臉,自然和丫鬟丟臉不一樣,一個是主,一個是奴,一個可以代表一個府上的形象,而另外一個則只是一個奴才,算不得什麼。
旁邊的夥計和幾個進來的小姐,也被兩人的對話給吸引過來,在旁邊竊竊私語,眼底露出了諷刺和譏笑。
秋姨娘狠狠的掐了一下秋水,恨不得用手將她的嘴巴縫住,這個妹妹真是隻會惹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也知道,若是被人這麼詬病,撫安伯府接下來肯定會在京城傳出個笑話來,眼眸頗為擔憂的看著雲卿。
誰知雲卿只是緩緩的一笑,一雙鳳眸如同寶石閃耀著褶褶光輝,聲音裡帶著不解和疑惑的反問道:“安小姐此語云卿就不明白了,這女子的確是府中的婢子,但也是姨娘的妹妹,在府中做事而已,只是安小姐說是親戚一語,倒是令雲卿自覺慚愧了,原來在寧國公府,姨娘的親戚,也都是安小姐的親戚嗎?”
雲卿滿臉的不解和笑容,似認真在等待安玉瑩的答案,心中卻暗暗發笑。
安玉瑩面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雙眸裡的柔美頓時被陰寒的目光所取代,姨娘當然不能算作府中的親戚,剛才她只想著讓雲卿丟臉出醜,卻沒想到把自己繞了進去,眼看旁邊兩個小姐用帕子掩嘴,不用想也是在笑話自己,她眼中就帶著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