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靜了下來,她抬眸望著章瀅擔心的神色,嘴角淡淡的笑道:“不用了,老毛病,只是催促我到時候該吃藥罷了。”
雲卿看出她咳聲急促又帶氣喘之音,又見她嘴部泛白,樣子約摸有點像雪瑩發病的樣子,但是卻應該是來自於氣虛血弱之類的問題,只怕是常年累積下來的,便點頭道:“祭禮上娘娘站了兩個時辰,又和我走一會,也確實是勞累了。”
德妃緩緩的點頭,“我先回紫雲宮了。”
章瀅和雲卿知曉她身體不好,也不勉強,站起來送德妃出了未央宮,兩人這才走了回來,章瀅差了其他的宮女下去,只留了米兒在身邊,海棠花似才慢慢地道:“德妃的身子的確是不大好,不過心地還算不錯。”
雲卿笑了笑,鳳眸裡帶著一點莫測的光,望著章瀅美豔而舒展的眼眉,明白她今日化險為夷,心內是十分的開心,淡淡地挑眉道:“在這宮中,你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不要信,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憑著自己的頭腦去想,去估量。雖然我很不願意這麼說,但是在這宮中,最堅固的關係,莫過於利益的同盟。她幫你,自然是因為你可以與她相互扶住,互助互益。若她真的是善心廣施,以前那麼多妃嬪出事,受罰,怎麼不曾見到德妃她出來相助呢?”
當然,這也不是全盤否定了德妃,在這後宮裡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明哲保身。
章瀅的眼底露出了微微的驚訝,比起以往來,她這一次聽到這番話已經少了許多詫異,畢竟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人忽略,只是她今日的心情還是很好,手指在身上精緻的裙襬上劃過,帶著一絲的歡喜,“雲卿,你說的我明白,對德妃的突然示好我一樣是心底有著防範的。但是今日我對她依然感激,若不是她拿了衣裙來,我也不會參加了祭禮,也以此讓陛下分給了我協理六宮的權利。以前在家中的時候,我便發現了,女人再得寵愛,最重要的是要拿到了管理府邸的權利,只有這樣,才能在家中有威信而屹立不倒,不會隨便由人想換就換。”
她說的,是當初潁川侯府內的家鬥時得來的感想和教訓,那些事情,在章瀅的記憶裡深刻鮮明,不管是在後院還是後宮,女人手中有權利是很重要的。
見她如此通透明瞭,原本還擔心她不能適應的雲卿心內也放心多了,從早晨到宮中,此時她感覺肚子有些餓了,便抬起素白細膩的手指打算拈一塊芙蓉糕來墊墊肚子,轉頭便見到谷兒帶著一個面生的小宮女走了進來,兩人行禮道:“珍妃娘娘。”
“起來吧。”章瀅抬手,吩咐兩人不必多禮。
那小宮女進來後,眼睛在坐上兩位主子的身上便飛快的打量了一下,看其中一人穿著世子妃禮服,便曉得是雲卿,又對著她福了福身子道:“世子妃,世子讓奴婢來告訴您,他已經從養心殿出來了。”
雲卿猜到這個時辰,也應該是御鳳檀使人來通知她,便放下手裡的點心,擦了擦手指,方徐徐的站起來,道:“這會子,我也該出宮了。”
章瀅心內滿是不捨,在這宮裡好不容易見到可心可靠的人,拉著雲卿的手戀戀不捨的送了她到宮門前,才放開了手。
天色已經不早,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一縷縷的白雲似乎棉絲一樣漂浮在碧藍色的天空上。瑾王府的馬車行走的平穩而踏實,杏色的馬車車簾微微的晃動著。
御鳳檀望著她一身沉重的服飾還穿在身上,微微一笑,眸如星辰,道:“把頭上的翟冠取下來,也不嫌沉的慌嗎?”
雲卿抬手摸了一下,戴得久了,好像也習慣了,御鳳檀不說她倒不覺得沉了,“無事,左不過馬上就要回到王府了,取了下來發髻也就亂了。”今日是宮中祭祖之禮,任何人身邊的丫鬟媽媽都是不可以跟著進宮的,所以流翠青蓮她們也沒有跟隨著出來。再怎麼說,她也是世子妃,要注意自己的儀表舉止,否則給人看到了,往輕了是笑話她衣冠容貌不整,重了說便是拉扯到御鳳檀的身上去了。
御鳳檀細長的眸子落在雲卿在頸部微微按摩手指上,眼中劃過一道碎碎的波光,視線落到雲卿的翟冠上,倏地驚訝道:“你看,鳳釵都歪了,”
“是嗎?”雲卿不知就裡,抬手去摸頭上的金鳳釵,要知道釵子是插在髮髻之中的,走動碰撞都會造成鬆垮,掉落。
“是啊,你看。”御鳳檀在她之前將她的頭釵拔了下來,手指使了一點巧勁,那梳的端整的髮髻便也鬆散了下來,雖然沒有完全掉落,但是整個珠翟冠都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彷彿只要再多動一步,。
雲卿忙舉手扶著,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鬆鬆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