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嚴默叫住要出門的原戰。
原戰回頭。
“你不吃早飯就走嗎?”其實是他肚子餓了。
原戰,“路上打到獵物再說。”意思就是沒獵物也就沒吃的。
親愛的主人,你也太沒用了吧?竟然窮到讓家裡連口早飯的存糧都沒有!
嚴默掩住自己的鄙視,諂笑,“大人,我衷心建議您走的時候可以從廣場那個棚子後面採一些大薊葉子帶上,如果路上受傷,還能把它嚼碎了抹在傷口上止血。”
“知道了。”
“大人!”
原戰不耐煩地回頭,“你還有什麼事?”
“除了大薊,我可以再告訴您幾種常見草藥,如果您路上見到可以隨時採用,如果您能順手採一些回來,我還可以把它們處理了留作以後備用。”
原戰狹長兇悍的雙眼中露出明顯的嘲諷,“備用?是你需要吧?”
嚴默一臉被人戳破心思的羞澀憨笑。
原戰突然回身,走到嚴默身邊,用勁捏了一把少年的臉蛋,“說吧,你需要的草藥都長什麼樣?”
嚴默疼得臉皮抽搐,捂著臉擠出笑容道:“大人,那您聽著啊。”嚴默說了幾種他需要的草藥和昆蟲外形。
骨碎補,每一大葉兩邊,小葉對生,葉長有尖瓣,短柄,形如魚骨狀。
接骨草,葉互生,無柄,葉片斜長橢圓形,花開成片,多為星星狀小白花,果小巧如卵,多呈硃紅色。
牛膝……
嚴默停住解說,看著一頭霧水狀的原戰問:“大人,您記住了嗎?”
原戰不承認自己有聽沒有懂,板著張臉,面無表情地道:“麻煩。”
嚴默看自己手掌沒反應,就知道對面那人啥都沒記住,忍住想要拍對方腦袋的衝動,他眼帶乞求、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我可以畫下來,您能劈一個表面光滑的木片給我嗎?再把火坑裡沒有燃盡的樹枝或草根給我帶幾根。”
別人養奴隸都可以省自己很多事,為什麼他養奴隸反而要做更多事?原戰抿住嘴唇,繃出一條嚴厲的唇線,指了指少年的鼻子,“你最好在冬天到來之前給我把傷口養好,養不好我就砍了它!”
“……是,大人。”
原戰掀簾出去搗鼓了一會兒,寒著臉進來扔給他一塊長約一尺、寬約八厘米、厚度約有一厘米的木片。
“大人,還有火坑裡的樹枝……”
原戰再次出去,進來,抓了幾根沒有燃盡的樹枝和硬草根,“你快點,集合號角一響,沒有到達的人都會受罰。”
“是。”嚴默努力忽視他家主人難看的臉色,抓起前半部碳化的樹枝,在木片上迅速描畫起來。
木片不知道原戰怎麼切削打磨的,表面竟十分光滑,沒有多少毛刺。
嚴默回憶著幾種他急需的草藥,還有一些常見草藥,儘可能特徵顯著地畫到木片上。
他小時候沒有學過繪畫,也沒顯露這方面的天賦。還是上大學後一次暑假,跟著一位喜歡往山裡跑的教授去做義診的幫手,發現同學中一位平時看來十分普通的學長能對當地人信手畫出想要的草藥外形,不禁羨慕異常。
後來幾年,他跟著某教授搗鼓所謂的野生藥材賺錢時,越來越感覺到繪畫在某些地方要比言語更直接也更有用,為此,他在二十六歲的時候開始學習繪畫,每天不間斷練習。
如今,經過十三年的磨練,他就算成不了畫家,想要畫些早就深印在他腦海中的草藥外形卻是得心應手,易如反掌。
原戰接過畫好的木片,看到上面神似的各種植物,不禁挑了挑眉,他還以為他家小奴隸說要畫畫,是在木片上畫幾個大圓小圓再加幾根棍子,沒想到……
“還有蟲子?”
“是,那些蟲子也能入藥,而且效果很好。”
“這種畫畫的本事,也是你們祭祀教你的?”鹽山族祭祀有那麼厲害?他怎麼不記得?
“是。”
騙人!如果鹽山族祭祀有這手畫物似真的本領,他早就去上城當神侍,何必窩在一個偏遠的小部落裡過朝不保夕的生活?就算去不了上城,下城神殿也會稀罕他。
原戰保持面色不動,不讓少年看出他的驚訝和震動。
少年大概還小,他們祭祀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手本領有多厲害,那麼他也絕不會告訴少年這一點。
如果讓少年知道,他白撿的奴隸說不定就要飛了,這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