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渾濁的水變乾淨,用它鞣質皮毛,皮毛也會特別柔軟亮麗。”
嚴默心中一動,“那種神土原樣是不是像透明的晶體?”
“我沒見過原樣,只聽說祭祀拿出來用時是一種亮晶晶的粉末。”
聽效用很像明礬,難道這附近有明礬礦?還是這裡的祭祀偶爾得到一些?
不過用明礬粉末止血,這玩意用量用法不對,可是會直接損傷大腦細胞,燒傷、嘔吐、腹瀉、虛脫,甚至死亡都有可能。
突然想到一點,嚴默連忙問道:“族裡都是用這種神土淨水嗎?”
草町失笑,“你想得美,哪有那麼多神土給你用。只有夏季缺水,不得不用草灘裡的渾水時,祭祀大人才會用神土把渾水變乾淨。不過那種淨水也只有酋長大人、祭祀大人,還有長老大人們能用,就連三級戰士都得不到多少,更別說奴隸了。”
幸好!嚴默大喘氣。如果那神土真是明礬,這玩意雖然可以沉淨水質,但其中含的鋁對人體損傷很大,如長期服用明礬淨化的水,會導致貧血、骨質疏鬆以及腦萎縮等。
“這裡的祭祀年老後是不是會變得痴呆,什麼都不記得?”嚴默多問了一句。
草町驚訝,“你怎麼知道?我還是有次偶爾聽大人說起,說部落裡的祭祀到了年齡都會把自己的知識和經驗全都轉移給新的祭祀,叫附神,而老祭祀一旦完成附神,魂魄就消失了,留下來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都不會,連吃飯都不會了。”
可不正是腦萎縮造成的老年痴呆症狀嘛。這裡的祭祀也聰明,無法解釋自己的症狀,就編出這麼一個附神說,不但沒有消減自己的威信,反而更加神化。
“小默。”
“嗯?”
草町猶豫道:“我能不能把大薊葉能止血的事告訴別人?”
“當然能。”我巴不得你跟別人說,“大薊葉除了能止血,還能清熱解毒,治療腫脹和疔瘡等。哦,它還能當野菜吃。”
“什麼?它還能吃?”
嚴默點頭。
草町狂喜,但又憂愁,“可那棚子後面的大薊已經快要給我採光了。”
“你可以到別處再找找看,山坡、草地、荒地,哪怕路旁都有可能生長,越靠近水源越可能有,這東西不稀奇,只要發現一片,就能發現另一片。”
“太好了。小默,那我能帶著褐土一起去採大薊嗎?”草町解釋,“褐土就是大河大人的妻子。”
對於草町直呼大河妻子的名字,嚴默也不奇怪,少年的記憶告訴他,這裡的女子地位都不高,只比奴隸好一點,可以獲得部族的食物分配。她們生的孩子也比女奴生的孩子要精貴一點,女奴如果和其主人生育了孩子,其子一樣被視為部落後代,可以獲得部族食物分配,但一旦到缺乏食物的時候,奴生子的分配最少,所以他們也是最先熬不住死亡的。
如果是奴隸和奴隸生的孩子,那就還是奴隸。
“我教給你的,只要我沒明說,你都可以隨意教給他人。”
草町感動,“小默,你人真好。”
嚴默露出一個我就是一個好人的憨厚笑容。
“那你有辦法讓大河大人走得輕鬆一點嗎?”
“你想讓我去幫大河大人看病?”嚴默沒有感到意外。
草町點頭,又搖頭,忙道:“你不要有壓力,連祭祀大人都治不好,褐土已經死心了,只想讓大河大人最後幾天不要熬得那麼痛苦,你能做到嗎?我聽說有的祭祀大人可以讓傷重的病人一直沉睡,一直睡到死去。我揹你偷偷地去,不會讓祭祀大人知道。”
嚴默不太想去,理由有三。
第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什麼手術工具和藥物都沒有的他,不可能憑著幾株大薊就治好大河的傷勢,而且大河現在的情況很可能已經因為感染而發生併發症,這樣嚴重的情況,就算回到他來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來。
第二,如果他去了,治不好大河,說不定那該死的改造指南又會給他記上一筆。
第三,就算他治好大河,也許他可以減少一些人渣值,但同樣也可能會引起這個部落的祭祀的注意。
但嚴默不敢拒絕,他怕他一開口說不去,那改造指南立馬就會以見死不救的名義再給他加十點人渣值。
“她們的目的是想讓大河走得不那麼痛苦,那麼我就不用一定要救活他,對吧?”嚴默用漢語跟自己的右手說道。
指南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