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見草町懂了,又請原戰過來。
“部落有畜牧嗎?就是養著馬匹、牛羊之類的野獸。”
原戰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回答道:“羊有,每年秋天抓來一大群,養到冬天吃完,來年再抓。馬和牛不好養,抓住活的也會很快殺掉。”
“馬和牛怎麼會不好養?”嚴默這句話剛出口就知道不對。
他想起來了,這裡的牛不但體積龐大,牛角也異常鋒利,且力大無窮,而這裡的人捕獵手段落後,還不會用陷阱,只會用長矛投擲、用石塊砸,最後再衝上去用石刀砍,所以一隻成年牛往往需要多名戰士合作才能殺死。
而馬匹則因為速度快、警覺性強,至今為止只聽說拜日族人有特殊方法能降伏馬匹為他們所用以外,附近其他部落還未聽說有誰能騎上馬身,往往也都是殺死取肉多。
這裡人所謂的畜牧和養殖,基本還是靠天生天養,比如鹽山族和原際部落差不多,也是秋季弄來一群羊和其他食草動物,趕進一個大坑裡,每日半死不活地用草養著它們,在缺乏食物的日子就把老弱先殺掉,一直到冬天吃完它們為止,然後來年再去捕捉,這樣每年週而復始。
不遠處的雕奇怪道:“鹽山族能養馬?你們也有馬神賜福?我以為只有拜日族是馬神和人的後代。”
現在這幾人都知道嚴默是逃出來的鹽山族人。
“呃,我聽來換鹽的拜日族人提過,大致知道要如何養馬。”嚴默只好道。
“啊?!”大山和雕都萬分吃驚,“他們竟然會告訴別族人如何養馬?那可是他們最大的秘密!那麼他們有沒有告訴你怎麼讓那些馬兒聽話?”
嚴默……點頭。
原戰表情微妙,沒有阻止少年,這個帳篷裡的人至少不會害他。而以後等他們離開部落,走遠了,少年再表現出什麼異樣,他們也不可能再跑回部落告密。
是的,原戰沒有告訴他的好兄弟們,這次出去,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打算再回來。
如果他回來,不管能不能找到新鹽地,老祭祀一定會看他更加不順眼,連帶的,老祭祀對息壤族人的看法也會越來越糟。現在雖然還看不出老祭祀對息壤族人的明顯排斥,但以後誰也不知道。
而如果他死在外面或者再也回不來,老祭祀沒有了針對的人,酋長也會因此對他產生一份愧疚,那麼酋長以後的第三代酋長人選,息壤族就不會被排斥在外,老祭祀說不定為了平息息壤族人和飛沙族人的憤怒,也不得不支援酋長的想法。
部落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出去找鹽幾乎就是一場必死的任務,而這次任務去的人原本只有息壤族人和飛沙族人。身為黑原族原祭祀的秋實大人老糊塗了,目光狹隘,竟然對這樣的人選一點意見都沒有。如果不是酋長硬把黑原族人的冰塞進隊伍,如果將來他們這支隊伍再也回不來,息壤族人和飛沙族人肯定會鬧上一場。
以前他也想過同樣的事情,但沒有目的的跑出去,只會死得毫無意義,這次他的小奴隸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藉口。這下他在外面不管是死是活,都會對息壤族、對部落有很大好處。
大山和雕看嚴默點頭,都興奮了,連活都不幹了,擠上來就要問他要怎麼捉馬、養馬。
“這事以後再說,先做事。”嚴默板著青澀的臉蛋道。
大山和雕被小奴隸正經嚴肅的臉色嚇到,還好原際部落的人對個人奴隸的階級劃分概念還不深,有的處得好的也跟兄弟或妻子無異,所以對於小奴隸有點犯上的口吻也沒怎麼反感,就是感到有點不適應,這孩子以前可是看到他們就憨笑。
原戰上來就在嚴默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嚴默忍下,對大山和雕男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噗!”雕樂了,伸手揉揉小奴隸的腦袋,隨口道:“你以前肯定是祭祀弟子,懂得這麼多,還這麼有……氣勢。”
原戰推了雕一下,“好了,別逗他了,趕緊做事。”
大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嚴默,回身繼續去給獸皮鑽洞,沒說話。其實早在少年救治大河的那天,他們就懷疑少年乃是哪族落難的祭祀弟子,只不過沒有從少年口中得到證實罷了。
草町是在場除了原戰以外,最確定嚴默祭祀弟子身份的人,她低著頭做事也不為少年的安危擔心,因為她知道其實她的主人和大山大人早就有猜測,包括褐土和大河大人,但是大家就算知道也不會把少年的事告訴別人。
人一旦覺得安全,本性就會一點點暴露。嚴默雖然還沒有離開部落,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