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志笑笑,知他有話要說,直接問道:“二哥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周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些事我想有必要解釋一下。”
任天志道:“是否是關於賈世寶的?”周浪訝道:“你咋知道的?他孃的,看樣子俺不用多費唇舌了?”
任天志道:“確實。賈世寶身為煙霞嶺三當家的,忽然在狼山現身,該不是偶然,我猜,你們之間定是為了某個目標達成了某項協議,是吧?”
周浪道:“嗯,沒錯。不過,他太不識抬舉,在狼山耀武揚威,肆意無忌,早就惹怒了一十八寨的兄弟。日前之事,還請兄弟見諒,若有不是,二哥我再次謝罪,罰飲烈酒一口。”說時真個自罰了一口烈酒。
任天志笑道:“二哥不須如此。天志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況且該賠不是的是天志,我殺了賈世寶,該不會對你們兩家造成什麼妨礙吧?”
周浪知他過意不去,寬慰他道:“這點兄弟放心,我們要做的是大事,他雖然是煙霞嶺的三當家的卻是個無關緊要之人,不礙事的,我們虛應其事的追殺了你一下,也就揭過了。兄弟日後有何打算?如今你的事情已經在江湖上傳開,恐怕寸步難行呢。”
任天志長嘆道:“隨他吧,我本來就沒啥頭緒,走一步是一步吧。”
周浪見他神色間似乎有些心灰意冷,心下擔心,說道:“既然兄弟無處可去,不如就留在這裡吧,大家也好有個照應。三弟可是很想見你呢。”
任天志想起趙朗,微微一笑,還是道:“不了,我不想在一個地方呆得太久,以免產生了感情,將來就欲罷不能了。”周浪知道他的經歷,雖然不十分清楚,但想必是經歷了極其慘痛的創傷,也不勉強,只道:“也好,既然兄弟心意已決,二哥也不攔你。不過,你要是哪一天覺得累了,記得要回來哦,還是那句話,狼山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
周浪走後,任天志倚枕難眠,心中一動,見妙性站在房外,笑道:“小師父請進。”
妙性依言走了進來,笑道:“小師父?你比我又大得了多少?竟敢叫我小師父!”眼圈卻有些紅紅的,似乎哭過。
任天志忽然覺得氣氛有些異樣,本來要說的話一句也問不出了。
良久,妙性幽幽的道:“明早我得走了。師父見我被擄,不知要急成什麼樣子呢。”
任天志恍惚道:“明早?明早就要走了嗎?”
妙性點點頭,道:“夜了,你睡吧,我不打攪你了。”
任天志心中怪怪的,也不知是被那種情緒左右著,傻傻的問道:“非得走麼?”
“嗯,”妙性說道,“我這次回山,恐怕沒個一年半載是不能再下山了。不過,偶爾偷偷跑下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哦?”
任天志心裡堵得慌,岔開話道:“陪我說會話好麼?”
妙性望著他猶豫了一下,坐到床前一張凳子上。
任天志道:“那天,事情的結果怎樣?我一時放心昏過去了,剛才沒來及問二哥呢。梅仁興有沒被你師父他們抓走?”
妙性慍道:“還好意思問呢,你這些兄弟一通亂箭沒射著梅仁興,反倒差點要了我師父的命。”
任天志道:“那就是沒傷著你師父了?快告訴我,梅仁興到底怎樣了?”
妙性道:“跑了。那一頓亂箭打亂了我師父和清空師叔的陣腳,他就趁機逃掉了。好了,我得走了,師父說,晚上不能跟男人呆在一個屋子裡的,看你現在樣子生龍活虎的,我就放心啦。”
任天志卻沒聽到似的,繼續發問:“他們沒難為你吧?”
妙性道:“這倒沒有。是我要留下來的,不過,他們也忒霸道了,尤其是那個叫蕭郎的傻蛋。”說時站了起來要走。
任天志忽然拉著她問道:“你好像認識我似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妙性撲哧笑道:“看你繞來繞去坑坑吧吧的,這句才是你想問的吧?我呢,才不認識你呢,人家只不過認識玉貞姐姐而已。”卻掩不住少許黯然之色。
任天志腦際轟的一震,悵然若失的問道:“她?她還好吧?”
妙性突然落下淚來,哽咽道:“不好,一點不好。她……她……”
任天志見她如此,關心情切,急道:“她……她怎麼了?”
“她,她要嫁人了,對方是馮淵馮師兄。”
任天志心中又是一震,眼前只覺得一片黑茫茫的,老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玉貞終於要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