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你怎麼就這樣走了呢?明明還有那麼多人等著你?將我一個人孤零零撇在世上,你就忍心?
她又要去搖任獨行的身體,手指剛才觸到他肩頭立即便被彈開。
“你不想我碰你?”不禁有些自苦,隨即轉念,喜道:“你沒死!”然而伸指在他脈上一搭,仍舊一點脈搏沒有。“難道是錯覺?”正要落淚時,忽覺任獨行的身體稍稍回覆了些暖意,再探脈搏仍是一絲也無,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冷啊。”
鍾離夢破涕為笑,罵道:“敢耍我!”見任獨行面色漸漸紅潤起來卻仍未醒轉,急茫茫又去生了堆篝火,給他取暖。
等她弄好再坐到任獨行身邊的時候,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正打量著自己。那眼神,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我,鍾離夢不禁有些害羞,赧然一笑,抬起他左手給他把脈卻大吃一驚,駭然道:“大……大哥……你……你……”
任獨行倏地坐起,左手一翻便扣住了他右手脈門,右手一搭也抓住了她左肩將她整個抱在懷內,神色迷離,含混不清的道:“不要離開我。”帶著少許哭腔。
人已經醒轉可仍舊沒有一絲脈搏,鍾離夢雖覺詭異,卻仍任他抱在懷內,喃喃自語道:“比起失去你,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害怕的。即便是鬼,我也隨你而去。”任獨行此時吐字不清,她也沒聽清他含含糊糊說了些什麼,但這溫暖的身體,卻也讓她覺得這冰冷的山洞一時溫暖起來,火堆中噼噼啪啪的爆鳴聲也比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好聽多了。
任獨行緊緊抱著她,忽然在她頸上吻了一下。鍾離夢渾身一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與他糾纏在一起……
外面的雨聲漸漸平息,洞內的火光也慢慢黯淡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任獨行慢慢醒來,身上疲憊欲死但傷勢卻不知何時好了大半,不由納悶,難道是這麼回事?過去的一天裡,他先是如入冰窟,後來卻又如墜火海,最後迷迷糊糊似乎進了一片虛無之中,冥冥中只聽到一個聲音在那裡自說自話,好似念著經文。“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死;不生必不死,此滅最為樂。”“若得如來寂滅隨順,實無寂滅及寂滅者。”“諸法從本來,常住寂滅相。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他只依稀記得這麼幾句,但是那個人以及這些話在他出川的路上卻不止一次的見過聽過。大悲和尚,我要再一次感謝你麼?你又救了我一次啊,如果沒有你,這寂滅之苦我可是萬萬無法度過的啊,這玄天經太也簡略,可不是什麼人都曉得佛法教義的啊,一個無字就能打發了?不過也是,想必這寂滅之相不可以言宣,只是我以為這是套功法,沒想到只是種境界而已,這用起來可就不大好使了。
他往左右看看,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白鶴莊的後山啊,嘶,鍾離夢呢?為何不在這兒?他一驚霍然坐起,身上蓋著的衣衫悄然滑落,隨手穿上,卻發覺這衣衫竟有了一絲淡淡的清香,似是鍾離夢的味道。不由又是一驚,昨天我似乎夢見玉貞了,難道不是夢?!怎麼會這樣?她一定是生氣了才離我而去,不行,這裡還是白鶴莊的範圍,不能讓她一個人出去亂跑,顧不得身上的疲憊,便要出去尋找,
便在這時,一隻手忽然從洞外伸了進來,一隻蒼老的滿是燒傷的手
第八章 難分難解是恩仇
“什麼人?”任獨行警覺的後退了一步,他現在雖然傷勢痊癒,但渾身乏力,功力也幾乎沒有,隨便一個會上幾招的莽漢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來人哼了一聲,便從洞外走進,卻是那個枯木!
任獨行見是他來反倒放心了,慢慢坐下將墨雲劍放在膝前,微微笑道:“你不會殺我,你所為何來?”
枯木聞言,略覺驚訝,打量了他一會,嘆一口氣在他身旁坐下,說道:“你受傷了?要不要讓老師看下?”
任獨行斜眼向他看去,那張醜臉之上還是沒有一點表情,心中泛起張護的影子,這兩個人還真是一樣的深邃,可惜,想到這裡也不置可否,反說道:“你也受傷了嘛,平天下的天龍拳看樣子你也抵受不住啊。”
枯木一怔,收回向他伸出的一隻乾枯的右手,神色也隨之一黯,道:“呵呵,也不過如此啊,只是命數而已。話說,我們師徒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說話麼?”
任獨行輕輕微笑著,忽然正色道:“不可以!往日飛雲莊上你如何待我,我還沒有忘記呢。我雖不敢自詡恩怨分明,但也是有恩報恩,有怨抱怨的,你我從前如此,今後也絕不會改變。”
枯木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