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忙又定下心神來,語氣強硬地道:“孟大人你說話可要注意些,什麼叫給家畜吃的,這些糧食可是我們大人從那些糧商手中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陛下都誇我們大人能幹,孟大人這意思是說陛下煳塗了不成!”
“你……”孟仲一介武將,本就不善言辭,如今被這送糧官一陣搶白,如何能還得上話。
還是姚軒將他拉到一旁去,勸道:“此人乃是戶部尚書的心腹,平日便最為牙尖嘴利,你如何能辯駁過他去?”
孟仲不甘地低吼,“那就任由他們這般作為麼,你也看見了,那是人吃的東西麼,這樣的糧食,你讓我怎麼發給百姓們?華京什麼時候窮到這個地步了,要讓百姓們吃家畜吃的稻糠!”
“唉,”姚軒嘆了口氣,“我如何會想這樣,可是我位微言輕,如何能左右得了他們呢!”
孟仲眉眼一厲,“你沒辦法,我有辦法!你等著,我定要去上告陛下,我就不信陛下會答應他們給百姓發這樣的口糧!”
“你莫要衝動!”姚軒嚇得忙拽住了他,“此事到底是誰做下的,尚且不明朗,你如此貿然行事,若是被他們抓到機會,反過來告你一個誣陷朝廷命官之罪,你待如何呢!”
“那就由著他們猖狂,糟踐百姓麼!”孟仲氣得閉上了眼,才忍住了要衝到那送糧官面前的衝動。
“咱們先收下這些,又焉知這些來日不是最好的證據呢,”姚軒小聲道,“你先別急,晚上尋了空,我去一趟洛家,找國公爺商量商量。”
孟仲無法,也知道姚軒說的有道理,只得先忍氣吞聲地接了那些混著大量稻糠的糙米。
只是待到發糧的時候,面對著一張張殷切的面孔,姚軒與孟仲心中都十分愧疚。
孟仲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一個人跑到旁邊的死衚衕裡,捶了半天的牆,才平復了一些心緒。
就在他平靜下來,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一個羊皮小兜子,突然從天而降。
孟仲忙抬頭去看,又提氣飛身上了牆頭,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他只得又跳下牆來,想了想,還是開啟了那羊皮兜子。
片刻後,只聽孟仲連聲道好,然後便忙將那兜子摺好,放進了自己懷裡。
姚軒見孟仲出去一會兒,突然像是心情好了似的,不免心生奇怪。
但此時人多口雜,也不是問話的時機,便只瞟了他幾眼,到底什麼都沒說。
倒是百姓們看著姚軒和孟仲這幾日為他們奔波忙碌,拿到那樣的“糧食”,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人人眼中希冀的目光,都黯淡了下去。
姚軒看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又沒有辦法。
誰知剛入夜,孟仲就神秘兮兮地將姚軒拉到一邊,讓他跟著自己去左相府上。
姚軒心思一轉,覺得他此舉大概跟他一個時辰之前那突然轉變的情緒有關。
思來想去,知道他大概是有了什麼應對之法,因而便沒有多問,只安排手下巡夜,自己跟著孟仲偷偷去了左相府上。
二人輕車簡從,並未帶人,步行到了左相的府邸。
不多時候,左相府的管家便將他二人迎了進去,然後直接引著他們到了左相的書房。
一進門,左相便笑道:“老夫在此恭候二位多時了,二位大人請坐。”
孟仲與姚軒對視一眼,皆有些詫異,忙道:“下官拜見相爺。”
然後,二人便一左一右的坐下了。
孟仲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見左相如此,便忍不住問道:“相爺是否也是收到了什麼?”
左相捋了下鬍子,笑著點了點頭,“不錯,看來孟統領也收到了。”
“相爺和孟統領在打什麼啞謎麼?”姚軒被他二人一來一往的話弄得煳塗了。
孟仲大笑出聲,將那羊皮兜子從懷裡拿了出來,交給了姚軒。
姚軒接過來後,開啟看了,片刻後,也有些興奮。
“有了這個東西,何愁陛下不信,何愁戶部尚書不伏法呢!”
語罷又有些奇怪,遂問他二人,“聽相爺的意思,是也收到了這樣證據,可是,這東西是誰蒐集的,又為何要送給我們呢?”
左相依然笑得平和,“這世上,還是正義之士更多,他們許是身份有所不便,便藉由我們的手,來懲治這些貪官。”
“不錯,相爺所言甚是!”孟仲也點頭附和道。
他此時情緒高昂得很,彷彿已經看到了貪官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