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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瀟湘居,半夏一邊給洛青染倒茶一邊問,“小姐,您後來跟安嬤嬤說什麼呢?”
“我叫嬤嬤盯著花翠。”此事也沒什麼好瞞著半夏的,洛青染便照實說了。
“花翠,盯著她做什麼啊?她今兒不是做的挺好的麼?”半夏想起花翠挺身而出替葉氏鳴不平的樣子,也覺得她勇氣十分可嘉。
“你怎麼知道她真是在替娘鳴不平,而不是別人交待她那麼做的呢?”洛青染好笑地看著半夏,這個丫頭,還是磨鍊不夠,心思有時候難免單純了些。
“小姐您是說花翠是受了別人的指使才說的那番話?可誰會指使她替夫人說話呢?”
半夏一時間還是沒有轉過這個彎來,她只是糾結著,花翠替葉氏說了話,便不像是壞人。
洛青染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淡淡地笑了。
“這便是她做的高明的地方了,明明不是真心為我們,卻還要叫我們打心眼裡感激她,覺得她是個好的。”
“奴婢怎麼有點煳塗呢?”半夏可憐兮兮地看著洛青染。
她心中轉不過彎來,只覺得花翠是好人,可洛青染說的話,她又下意識裡覺得沒錯,因而整個人都有些糾結。
洛青染也不解釋,只問道:“你說,咱們反過來想陷害顧大廚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有您,杜小姐,奴婢,知書知禮,還有夫人,安嬤嬤和玉瑤姑姑。”半夏掰著手指數了一遍。
“那花翠剛才怎麼就知道,該將火往顧大廚身上引呢?”
“花翠知道…啊,對啊,花翠又不知道這些,況且她又不在屋裡伺候,怎麼夫人屋裡的事情,她知道的那麼清楚!”
半夏只是一時間想不通透,但她又不傻,是以洛青染稍微一點撥,她就明白過來了。
花翠一個外間的粗使丫頭,卻這般留心主子房裡的事情,是何居心,實在由不得人不懷疑。
再說了,她一個半大丫頭,在那麼“害怕”的情況下,說起話來倒是句句都在點子上,頭頭是道,直擊人心,實在是值得考量。
“你說的對,”洛青染見半夏想明白了,便也將心中的想法跟她說了,“若我猜的沒錯,花翠應該是二房的人。”
“錯不了!”半夏恨恨地點點頭,“您沒瞧見麼,她一開始怎麼不出來,偏等著顧胖子要說話的時候衝出來了,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麼,那顧胖子是受了誰的指使!”
“行了,彆氣了,咱們心中既然有了成算,便也沒什麼好怕的。”洛青染見半夏氣鼓鼓地,便勸道。
“小姐,您既然知道花翠是那邊的人,怎麼還留著她啊,得儘快處理了才行啊!”
“不急,此時若馬上動了她,倒要打草驚蛇。”
“說到底還不是二老爺一家子事多,一天不害人就渾身不舒坦似的,真不明白怎麼會有他們這樣的人,還是嫡親血脈呢,心冷得可以!”
半夏也知道洛青染說的在理,可以想到洛一家處心積慮地害大房這邊,她就忍不住生氣。
洛青染聽著半夏的抱怨,眉目淡淡地,沒有出聲。
她的心早就靜了,這算什麼?上一世,比這更冷血無情的事,他們又不是沒做過,連將嫡親大哥一家送上斷頭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期望他們能有什麼親情人性呢?
沒有期望,自然不會失望。
此生,洛青染只希望,自己珍視的家人,都能一生安樂,除此之外,她別無所求。
半夏見洛青染又露出了那種飄忽的表情,也不敢再出聲說話。
每次小姐一露出這個表情,她就覺得小姐似乎陷在什麼回憶裡似的,別人都插不進去,更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她幾次想要問問,但都欲言又止。
罷了,小姐既然沒有說,她便不問,反正她只要好好地守著小姐就好。
此時,落霞館,洛書房內,屋內只有洛與長生主僕兩個。
洛一臉陰沉地盯著下邊跪著的長生,長生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他知道事情搞砸了,洛正生氣呢,他哪敢這個時候亂說話,去觸洛的黴頭?因而只低垂著頭跪在那裡,不作聲。
洛盯了半晌,才悠悠地開口問道:“長生,你跟著我多久了?”
長生一聽這話,冷汗登時就下來了,忙磕頭求饒道:“老爺饒命,奴才真的都交待好了,顧大廚也好好地應了,打了包票的,誰知道後來怎麼變成了大夫人中毒了呢!”
一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