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了半夏她們好生照顧她二人,自己才去廂房裡歇下。
大覺寺內有一口銅鐘,每隔一個時辰便由敲鐘人撞響一次,那鐘鳴聲空靈安然,仿若嫋嫋梵音,迴繞不絕。
洛青染小憩了一會兒,突然在夢中醒來,耳邊響起鐘聲,再沒了睡意,轉頭去見杜若睡得熟了,就連半夏也睡著了,所幸自己起了身,穿戴好了,想要悄悄出去。
知書正守著門,半闔著眼眸,洛青染一過來她就睜開了雙眼,“小姐,您要出去?”
洛青染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我就出去一會兒,你不必跟著,這大覺寺乃佛門清靜之地,安全得很,你放心就是,我就在院子裡,不走遠。”
知書想了想,覺得洛青染說得也是,便只拿起手爐遞給了她,“那小姐若是有什麼事就喊奴婢,奴婢聽得見。”
“放心吧。”洛青染點點頭應了,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廂房站到外面,她便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現在還未入臘月,她就這般耐不住寒了,可不知這個冬日要怎麼過呢,難道再不出門了不成?
想到要一整個冬天都窩在房裡,她就有些害怕,還是趁著眼下還能出門,趕緊看看這大好景緻吧!
她剛才又做了那個夢,心頭憋悶,所以才想自己出來走走。
如今走在寺中,聽著梵音嫋嫋,嗅著縷縷寒香,心情慢慢地也平復下來了。
果然,人都道佛門清淨地,可盪滌心靈,再大的煩惱在這梵音輕唱裡也能消除,了悟靜心。
“自古人生最忌滿,半貧半富半自安,半命半天半機遇,半取半舍辦行善,半聾半啞半煳塗,半智半愚半聖賢,洛施主當一切隨緣。”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慈悲之聲,洛青染轉頭一看,卻原來是慧覺大師,還有端瑾王爺,二人站在不遠處,一人恬淡安然,一人笑意暖融。
“大師。”洛青染向慧覺大師行了個佛禮,又向端瑾王爺行了禮問了安。
“洛施主不必多禮,洛施主心頭的疑惑可解了?”慧覺大師念一聲佛號,面目慈悲。
洛青染心知慧覺大師剛才的禪語是對自己所說,她一直覺得大師佛法高深,很多事都心中明瞭,只是不參與俗事,是以從未多言過,但是今日這番禪語竟像是在提點自己,不知是謂何意?
不過大師的一番話她倒是聽懂了,心頭也漸漸清明,是以頷首道:“多謝大師解惑,信女愚鈍,頗通一二。”
慧覺大師含笑點頭,“通得一二已是難得的通透人了,洛施主萬事不必強求,因緣際會,自有天道。”
洛青染心頭瞭然,亦含笑道:“多謝大師指點。”
慧覺大師果然不再多言,轉而對墨曜道:“王爺心頭之願已成,不必再費心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就好,阿彌陀佛,老衲便不多送王爺,王爺自便。”說罷,便往前院去了。
墨曜還了佛禮,恭敬地目送慧覺大師離開,才轉過來同洛青染說話,“何時來的?”
他眼含柔情,在這寒梅新雪下愈發襯得長身玉立,眉眼如畫,洛青染竟看得愣了一瞬。
墨曜也不催她,只是愈發放柔了目光瞧著她。
一抹紅霞悄然爬上雙頰,洛青染難得有些羞赧,半垂下頭,小聲答道:“隨祖母和母親前來上香還願,王爺也是來還願麼?”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襲來,吹落了洛青染的帽兜,長髮翻飛在紅衣白羽之間,映著她的芙蓉玉面,恍若天人,竟叫墨曜看得呆住了,一時間心頭都發起顫來。
這旖旎的情思突然而來,洶湧地叫墨曜這樣沉穩有度的人一時都有些心頭髮慌,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還是洛青染一聲嬌咳點醒了墨曜,見她臉色發白,紅潤不再,暗惱自己心思太粗,明知道她畏寒還讓她在這寒風中久站,實在不該。
“此處山風寒涼,你身子畏寒,需得小心才是,出來也不叫人跟著,只你一個人,冷了都不知道添件衣服。”墨曜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洛青染掉落的帽兜重新替她戴好,又手快地替她整了下頰邊的碎髮。
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得自然無比,彷彿他們之間尋常亦是如此相處似的,可是回過神來墨曜才覺出不妥。
“那個…咳,是我唐突了,我就是見你臉色不好,一時情急才,才。。。。。。”墨曜想解釋幾句,卻發現他無法找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便只能住了口,訕然又小心地看著洛青染。
洛青染也知他是一片好意,幸而此時沒有旁人,否則的話,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