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小屋,屋子裡連一盞燈都沒有,把門窗合上後,雖暖和,卻昏暗,讓本來就不好看的傢俱和地面看起來更加骯髒,舒城也就這麼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個蹲在地上,身形單薄的老男人撩撥火爐。
“那個……”許賢怕是習慣了寂靜的人,但是也是個溫柔的人,覺著城市裡來的人初來乍到,他這個作為主人的,不能讓一個小孩子尷尬,便說道,“我聽負責人說你們會三天後才到的,所以什麼都沒有準備好,不好意思……”
“……”舒城沒應聲,讓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態度。
“舒城,你不要站著,坐下來休息一下吧,走了那麼久的路,很累吧……”許賢說著,撐著雙膝一下子站起來,身子有片刻的搖晃,但是很快就穩住了,邁著小步子,走到那黑漆漆的木桌上拿了個白瓷的小碗,從水壺裡倒了熱水進去,然後遞給舒城,“喝點兒水吧。”
舒城黑色的眸子在暗色的掩蓋下少了幾分銳利,看著眼前的男人,也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堪礙眼,鬼使神差的就端起了男人手中的白瓷碗,微微垂眼。
男人只當舒城害羞,怕生,於是沒有過多的接觸,只是朝那未來要當自己三十天的‘兒子’笑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的,又跑到另一間屋子裡去折騰了半天,最後端出一碗水淋淋的削好了的梨子放在舒城面前。
許賢也不多說了,說多了太客氣了,也不好,就只是做。
舒城冷眼看著自己的便宜爸爸忙前忙後,什麼都沒表示,更沒有按照男人說的那樣坐下來,淡淡看了一眼那凳子,他就皺眉,只是輕輕抿著還算乾淨的熱水,迅速讓身體,乃至心臟都暖和起來。
兩人之間又開始安靜了,這次確實舒城先開的口,他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舒城的?”他記得沒有和男人說,一見面,男人就認出他來了。
許賢愣了一下,發現竟是舒城開口和他說話,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回答道:“負責人和我說會有兩個人來體驗生活,一個叫舒城的,是黑色的頭髮,另一個施盛是棕色的捲髮。”
“……只是這樣?”舒城聽了後語氣極淡的反問,冰冷的就像是屋簷上凍結的冰柱。
許賢赧然,的確,負責人說的比這個要詳細太多!
畢竟來這裡變形的,不是一般家庭,或者有錢的家庭,而是關係特別複雜的大家族的公子少爺,雖然說他們各自的家長都給了話兒,說不要在意他們的身份,該怎麼就怎麼,可終究是不能做的太過。
權當是讓他們來體驗生活,最後有所感悟,最好能在回去的時候把那些壞脾性給該了!
那他們這個節目後面的一系列的資金費用和打點全都有著落了不說,以後有什麼事情,真正是非常方便!
這些許賢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有兩個脾氣不好,也不好相處的兩個城市男孩兒要來他家當他三十天的‘兒子’,體驗山裡的生活,讓他們明白道理,成熟點兒,收斂脾氣。
負責人當時找到許賢的時候,許賢剛好在小村唯一的學校上課,那個微胖的負責人帶著一群穿著鮮亮,扛著黑色機械,就這麼突兀的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在旁邊聽男人講了一上午的課後,才單獨找到男人談話。
負責人姓吳,叫吳琉杜,見到男人後第一句話就說:“你好,許老師,我姓吳,你可以叫我吳導。”
男人也不是沒有讀過書的,相反,他成績非常好,從這個小山村考到了大城市的名牌大學,勤工儉學,最後畢業了才回到這裡育書教人。
吳導一來就把各種證件擺到男人面前,仔仔細細的把他們的來意說了一遍,許賢曾經在外面的時候,也算是知道這個非常火的交換類節目,只是沒想到到現在七八年過去了,還在……
男人非常好說話,知道哪些證件都是真的,也知道這次的拍攝和平常的不一樣,最後吳導還承諾等節目結束後會給村子一筆可觀的費用,用於修學校和修公路。
許賢本來就已經答應了,聽到吳導這麼說,卻一下子失語了一樣,感謝都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想著能讓小村裡的人過上好一點兒的生活,他就激動的快要落淚了……
吳導說,這次的拍攝不會有工作人員隨身跟拍,只會在比較固定的幾個點安排攝像頭,而且這個拍攝好的了的東西也不會放到電視上,只是給兩個孩子的家人看而已。
還說他們不會住在‘雲溝’,他們會住在兩座山外山腳的衛生所裡面,有問題的話透過對講機就好。
還說,讓他不要讓兩個孩子受傷,當然,不聽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