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看來近年內是不準備北伐了,當真可惡!”
他深刻知曉,現在的聯盟之所以還能勉強維持,靠的就是武雉龐大的外部壓力,現在武雉祭天登基,肯定以穩定內政為先,短期內不會北伐,那這些聯盟內的諸侯必然一鬨而散,說不定還會自己先打起來。
並且,聯盟大軍浩浩蕩蕩,人吃馬嚼,不都得要他這個總盟主籌措?更不用說,之前為了拉攏其它諸侯,所許出去的諸多好處,自然也都要不回來了。
姬全原本覺得這個名分相當不錯,現在卻有了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天意弄人啊!”
“王上……”
張捷眼角也有些溼潤。
此時武雉一意安守南方,憑這些烏合之眾,據守北方或許還有幾分指望,但要渡江南征,與定王麾下的精兵良將爭鋒,那是絕無可能。
相反,聯軍內部卻要先起齷齪,這是緩攻之計,待敵自亂!偏偏還是堂皇陽謀,無法可破!
縱然姬全天賦異稟,此時也沒了天時,如之奈何?
一念至此,幾乎黯然淚下……
……
定州。
城內滿是靜穆之意,街上行人寥寥,不時就可以見到一隊持槍挎刀、身穿皮甲、面目精悍的精卒巡邏而過。
幾家與謀逆有牽扯的前朝官員卻是到了大黴,家宅被直接攻破,全家搜出,所有家產一律充公。
“誤會啊,這位將軍大人……本人雖然是舊朝之官,卻心向定王,從無謀反之意!”
一座府邸之內,遇到這等潑天禍事,縱然曾經當過廷尉的中年家主,此時也不由面色發白。
“張大人……你放心,我們王上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領兵校尉咧開嘴:“只是您聯絡北方,之前還曾經出賣我軍情報,怎麼看都不像好人的模樣,如今證據確鑿,您就不要狡辯了……”
當即一揮手:“拿下,格殺勿論!”
“拼了!”
後院之中,突然一陣騷亂,一群精銳家丁衝了出來。
“放箭!”
校尉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揮手。
咻咻!
數十支弩箭頓時橫掃,全無死角,將那幾個看起來有些武藝的家丁盡數射殺,隨後穿著鐵甲計程車卒就毫不客氣地衝上。
“哈哈……我們是官,你們是匪!還想反抗?”
校尉得意一笑。
他是官軍,可以明火執仗,調動大殺器過來,而對方只是普通莊丁護院,連穿副皮甲都要遮遮掩掩,又怎麼可能是對手?
不多時,手下就來報:“啟稟校尉,已殺平這宅,得金銀無數!”
“哈哈!好!”
校尉大笑,又看了看旁邊面目陰沉、提筆記錄的文吏一眼,嘴角抽了抽:“吩咐下去,繳獲充公,不要私藏,王上早已有言在先,此次抄家,三成都是我們的賞賜!”
“諾!”
一個親兵頓時下去傳命,沒有多時,又匆匆跑回:“大人,發現一個密室,裡面有大量兵甲……”
“嗯?什麼?”
校尉一個激靈。
私蓄兵甲,這事情又嚴重了一級,立即過去檢視。
這密室藏在地底,上面是一個倉庫,若不是將幾件笨重雜物搬開,還當真難以發現。
校尉辨了辨空氣,覺得雖然略微渾濁,卻並沒有惡氣,當即下去,在火把光芒之下,就見一地窖的矛頭與刀劍,約莫不下百數,又有幾件鐵甲,甚至一張弓弩,這意義頓時就不一樣了。
在都城裡面暗藏甲兵,是想造反不成?更不用說還有弓弩,準備狙擊哪個?
校尉頓時獰笑:“我王仁德,早說過這次不搞株連,原本這事,也不過一個只誅首惡,抄家流放,但現在,九族真的一個都跑不了了。”
“來人,將這些物證登記造冊,一件都不要漏掉!”
……
“此次清查,才發現情況真的觸目驚心啊……”
定王宮內,武雉看著一份份奏報,揉了揉眉心。
“大周終究坐了數百年天下,影響自然不是一日兩日就可消去的……但那些忠臣孝子中,也有著區別……一些口頭上說說,甚至有著書信證據的,實際都算不了什麼,誰讓那時大周還是正統呢?但私蓄兵甲,外洩機密,進入實質準備階段的,卻一個都不能留,還必須重重懲戒,警醒後人!”
吳明一身葛衣,頭上戴著竹冠,宛然一位亂世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