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種日子註定難以持久。
顧雍沒有讓葉騰等太久,按時間推斷,應該是收到老師信函的當天或次日就來了。
蔡邕定居天馬城期間,郭嘉成了他的忘年交。
在天馬城勢力中,郭嘉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別人整天體忙忙碌碌的,而他卻無所事事。
自加入天馬城勢力以來,郭嘉幹得最多的三件事,是讀書、飲酒、納妾。
據說他之前在潁川時,由於家貧,無錢買酒、納妾,只能經常讓出身高門大第的荀文若、陳長文等人出錢請客,請他喝酒、逛秦樓楚館。
如今,他已經不再缺錢,所以從不掩飾除了讀書外,對美酒、美人的喜好。葉騰的治下,一如許多玩家的通病,不允許青樓的存在,所以郭嘉改為納妾,據說不久前,他剛剛納過第七房小妾。
奇怪的是,葉騰麾下文武,卻不討厭他,都認為郭奉孝是才高不掩其性,故而讚譽頗多。
郭嘉不怎麼做具體的事,也很少主動對某件事指手畫腳,但他一旦開口,卻每每一語中的。所以,不但葉騰麾下的赳赳武夫常常就軍中事務向他請示,連陳公臺、賈文和、林風等人,也偶爾會登門求教。
而他也往往言簡意賅,寥寥數言談完正事,就拉他們喝酒,把他們搞得有點無奈。
所以,在天馬城勢力之中,與其說郭嘉是一名軍師,不如說,他是一名顧問:顧得上就問一句,顧不上就算了。
不過,自從蔡邕定居天馬城以來,蔡府成了他經常光顧的地方。無他,因為他突然有了第四種愛好伯喈先生的飛白體書法。
所以他常常帶著美酒,時時上門請教,蔡邕也不討厭他,不但教他練字,還陪他喝酒。
這一日,郭嘉正一邊飲酒,一邊看蔡邕寫字,不時地請教、評價一兩句。突然,蔡府管家來報,有一姓顧名雍的年輕人,自稱是蔡翁弟子,在門外求見。
“直接帶到這裡來!”蔡邕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是!”管家轉身離去。
郭嘉在旁邊挑了挑眉毛,卻並未出聲,依然全神貫注地看蔡邕筆走龍蛇。
顧雍進來時,蔡邕那一幅書法尚未寫完,所以他在管家的示意下,只是悄悄地站在旁邊,圍觀老師的書法,不敢開口說話。
直到蔡邕最後一筆落下,才輕輕撫掌讚歎道:“老師的書法來自空無、歸於虛曠、孕天地之靈氣、盡得筆斷意連之精妙!果然如‘仙人王子喬,難可與等期’,足為百世之帖。”
郭嘉不禁附和道:“濃淡枯溼,飄逸如千山煙雲;婀娜窈窕,婉轉如輕舞美人。”
蔡邕深深地打量了顧雍一眼,雙目含欣慰之情,微笑道:“宦海沉浮,話都說得好聽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三句不離美人的,就是潁川才子郭嘉、郭奉孝,現為天馬城勢力軍師,不過,我看他不像軍師,反倒象無所事事的浪子,讀書、喝酒、納妾,人稱三絕,只是不怎麼幹正事。無聊時,經常拉著我老頭子陪他聊天、飲酒。”
顧雍趕緊深施一禮,道:“奉孝先生大才,雍慕名已久,還望不吝賜教!”
郭嘉隨意地擺了擺手道:“不敢當,元嘆先生可是蔡翁高足,自幼言傳身教,深得學問真諦,更兼琴書雙絕、名重江左,嘉不過寒門浪子,怎敢與足下相比?”
顧雍再拜,連道不敢。
“兩位都不必客氣。”蔡邕笑指自己剛寫好的字幅,道:“誠如古詩所云,‘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今日,既然元嘆萬里而來,恰巧奉孝也在,我老頭子就破費一次,設宴款待二位,咱們一醉方休!”
郭嘉撫掌大笑:“蔡翁之意,深得我心!”
顧雍從不飲酒,卻不便推卻,只得拱手答謝。
與此同時,天馬城太守府,一個錦衣衛敲門稟報:“主公,蔡翁今夜將設宴款待郭軍師和顧元嘆。”
葉騰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去幫我把陳宮找來!”
“諾!”錦衣衛拱手行禮。
看著錦衣衛轉身離,葉騰轉頭笑著對沉香道:“這種悠閒的日子,估計持續不了多久了,有點對不住你。不過,如果顧元嘆能為我所用,可為我分擔不少政事。”
沉香柔聲說道:“公子只管忙正事要緊,咱們的日子長著呢。這幾日,您能一直呆在城主府中,沉香感到很滿足了呢!”
葉騰輕輕摟了摟她的纖腰,道:“嗯,以後我會盡量找時間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