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烈,白樺疊金,清溪如帶。
這峰巒斑斕絢麗,卻以琉璃般的晴空作了背景,媚而不妖,妍而不俗,怎麼看怎麼是令人流連忘返的如畫風光。
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時,兩名侍衛亦步亦趨,不敢稍離。
可淺媚說道:“我一個人走走,你們不用跟著。”
侍衛相視一眼,猶豫。
可淺媚摸摸腰間那條漂亮的新鞭子,道:“這附近應該沒什麼野獸。便是有,我也不怕。”
侍衛們也猜不出她摸鞭子的動作到底在向野獸示威,還是在向他們示威。但他們跟著這帝妃二人進了一回秘道,便是再沒有眼色,也看出唐天霄對她已經不僅僅是寵愛那樣簡單了。
言行間的溫存包容固不用說,連神色裡都那麼清晰地流露出他對她的悲歡近乎焦灼般的在意。
他們不敢堅持,到底等她走得遠了,才落在後面遠遠地綴著。
一個人行走時,山風吹在身上,居然有些冷,臉頰卻似乾澀得厲害。
她抱著肩,見人群終於離得遠了,卻又覺得茫然。
即便是山間,她也能披荊斬棘,闢出許多條通往前方的路來。
拓跋頊鬱鬱而終,是他最想走的那條路已經堵死;而她呢?唐天霄呢?
他們想走的那條路,還有嗎?
她忽然又懶得走了,側身爬下一旁的陡坡,走到一處略平坦些的草地上靜靜地躺著。
陽光炙烈,她拿一塊絲帕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半昏半沉之際,身邊有腳步聲。
很熟悉了。
她不用抬頭,便曉得一定是唐天霄。
他總顧惜她年輕貪睡,每次起床時都這般躡著腳步,生怕驚動了她。
而她的確大半的時候都是蒙著被子大睡,偶爾聽到些動靜也不驚慌,安安穩穩地繼續沉睡,篤定著一覺睡醒他還會回到自己身畔。
身邊悉悉索索地響過,唐天霄的呼吸已撲到她的脖頸。
她素來怕癢,縮了縮頭,便聽到了他清朗的笑。
他拿到她搭在眼睛上的那絲帕,只作沒看到上面的溼潤,笑道:“就知道你沒睡著。一個人躲這裡,想什麼呢?”
可淺媚繼續揉眼睛,道:“沒想什麼,就是想睡。天天在宮裡懶慣了,給你拉在山裡呆了這幾天,累得很。”
唐天霄嘖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