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將軍與眾不同麼。”
“現在是鄭大節度使,冠軍侯,將軍都是老舊的事情了。”
……
有道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汴梁城內的老百姓,看的是迎親隊伍的雄壯和十里紅妝的奢華。而汴梁城內的文武百官們,此刻看在眼裡的卻是,另外一種風景。
皇上這是鐵了心要削藩了。所以鄭子明主動交出了三個州的實際控制權之後,即便家裡藏著金山銀山,也不用再擔心朝廷染指分毫。相反,對於肯主動放棄一部分地盤和權力的武將,朝廷還會盡可能地對其做出補償。嬌妻、美妾、豪宅、田產,只要國庫付得起,皇上肯定不會皺眉!
然而,如果有人還抱著老一套打算,想借助手中兵馬和地盤,來保證家業和權力代代相傳。恐怕今後就有些危險了。除非你的實力強大到符老狼、高白馬和常肥狐三人比肩,否則,一旦被朝廷尋到錯處,肯定會落個人財兩空!
都怪鄭小肥,沒事兒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個鄭小肥,想娶倆老婆你娶就是了,胡亂擺什麼闊?
這個鄭三兒,才能不滿足以充任鎮冀節度使,你就尸位素餐好了。沒事兒胡亂裝什麼忠臣孝子?
這個缺心眼的蠢貨!
這個沒見識的謬種……
然而,恨歸恨,卻沒有人敢衝出門外,給迎親隊伍製造麻煩!朝廷派來的禮官馮吉和符昭序兩個,此刻就跟在馬隊之後。四雙燈籠般的眼睛,正盯著街道兩旁的院子門上下亂轉。誰要是敢在今天出來搗亂,就是不給他們哥倆面子。他們兩個的面子,不止代表著大周朝廷,還包括了他們二人的父親,馮道和符彥卿。得罪了大周朝廷,未必會家破人亡。同時得罪了馮道和符彥卿,恐怕早晚都得身敗名裂。
“這痴頑老子馮道,也不知道抽什麼瘋?一輩子沒得罪過人,馬上要入土了,卻突然跳出來替鄭子明撐腰!”
“對,還有那符老狼。雖然朝廷收攏兵權,一時半會兒不敢收到他的頭上。可大夥都變成了光桿將軍,他就能落到好麼?”
“怎麼想的,為了自家兒子唄!你沒見麼,馮家的二兒子做了太子府洗馬,將來指不定還想做下一個魏徵!”
“可不是麼?那符昭序原本是個有名的糊塗公子,這跟鄭子明一起混了才幾天,都出任一州節度使了!雖然是個邊境上的州,可符家也算正式對外開枝散葉,不用再守著老祖宗留下來的家底兒乾瞪眼睛了!”
“嘶——”
“唉……”
“鄭將軍,鄭將軍!”
“恭喜鄭將軍,賀喜鄭將軍!”
感慨聲,嘆息聲,與道路兩旁的議論聲、歡呼聲,混雜在一起。一波接一波,婉如海浪。
此時此刻,唯一心無旁騖的,恐怕只有鄭子明本人一個。只見他,端端正正地跨在白馬之上,雙目含笑,滿臉幸福洋溢。
小師妹,十里紅妝,我曾經許諾過的,我終於做到了。
至於此刻世間喧囂,與你我何干?
第六章 紅妝 (七)
第六章紅妝(七)
“這石小寶,花心的確是花心了些,但是這婚禮,倒也操辦的足夠風光。真的是紅妝十里,恐怕多少年後,汴梁城都不可能見到第二次!也不枉了這些年,你為他淌過的眼淚!”澤潞節度使府邸,常婉淑看著一身吉服的妹妹,帶著幾分羨慕打趣。
雖然已經跟韓重贇成親多年,她的言談舉止裡,依舊看不到半個“淑”字。說著話,已經在屋子裡走了七八個來回,彷彿唯恐新郎官在路上耽擱太久,耽誤了吉時一般。
“他哪裡光是為了我而鋪張,他那是變著法子自汙。況且,今天跟他成親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常婉瑩生來性子靜,說出話,總是帶著幾分平淡。隱隱約約,還有幾分不甘。
常婉淑將妹妹的話聽在了耳朵裡,心中頓時就是一疼。然而,看看吉服下那嬌嬌怯怯的身軀,又偷偷嘆了口氣,低聲安慰道:“當然是為了你一個人,另外那個,不過是搭了順風車罷了。否則,怎麼沒見石小寶先去迎娶她?不過,這口氣你也不同憋在心裡。等會石小寶到了,看姐怎麼折騰他!”
“別!”話音未落,常婉瑩已經跳下了喜床,一把拉住了自家姐姐的衣袖,“阿姐,你千萬別……”
“怎麼,這就捨不得他了?你呀,如果這麼當大婦,就等著吃一輩子虧吧!”常婉淑一把將妹妹推回喜床,像擺放木偶一般,用力擺正,扶穩。然後,才又慢吞吞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