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聽了,也自好笑,說;“回爹爹的話,孩兒至今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孩兒當時同了張家,羅家兩位兄弟,到城隍廟裡遊逛,看見廊下有一匹泥馬,一時貪玩,就乘上去取樂。誰知孩兒剛乘上去,它就跑了起來,還跑到大街之上到處亂轉。”
下人們聽了,盡皆諤然。一個老家人說;“好叫老爺得知,人們都說鴻福齊天之人,自會有百靈扶助,聽說書的說;當年唐太宗徵高麗,也是騎了一匹泥馬渡過江去的。大公子騎到泥馬身上,那泥馬就跑了起來,想必大公子也是……”老家人還沒說完,
趙弘殷忙一聲斷喝;“住口!這話也是胡亂說得的嗎?剛才金殿之上文武官員就說了,在京畿之內這麼一鬧,擾亂皇城,驚動朝野,是大不敬之罪,幸好朝中執政諸位同僚,體念老夫是有功之臣,不予重罰,不過……重罰是免了,這輕判就免不了的。告訴你們,現在立即收拾細軟,明日隨老夫回嶽州,三年之內不得進京。”
趙匡胤忙問;“爹爹,咱們明日就要回嶽州麼?”
趙弘殷冷笑道;“你這個禍根,你連嶽州也回不得!朝中諸位執政廷議,對你略施懲戒,判你充軍大名府三年……”
趙匡胤聽了,暴跳如雷,大叫;“俺犯了什麼彌天大罪?值得去充軍三年?這個執政的好一個糊塗混蛋……”
趙弘殷大驚失色,喝道;“畜生住口!這執政廷議是代替皇上行權執法,是罵得的嗎?你犯的罪還輕嗎?如果都察御史按律處置,最輕你也該得個殺頭之罪。現在廷議開恩寬宥,只判你充軍三年,你還敢罵?你還想禍害全家嗎?”
趙夫人流著淚說;“老爺,香孩兒自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那裡懂得朝廷規距。現在又要充軍千里之外,如何受得了這般苦楚?”
趙弘殷怒氣未消,說道;“夫人,這都是你把他驕縱成性之故,此番充軍,讓他歷練些艱難,吃些苦楚,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趙夫人說道;“老爺,話雖如此,老爺還應有個處分,對香孩兒安排一些關照。不然,妾身還是放不下這顆心的。”
趙弘殷道;“夫人儘可放心,老夫早有計較。這大名府總兵竇融,是我的年侄,老夫早年與他父親出生入死,同甘共苦,是極要好的。待我修書一封帶去,囑咐他照看一二,自然無事的,夫人儘可放心……”
正說話間,家人來報;“稟報老爺,門外來了兩個兵部解差,送來了公文,說是請公子立即起程,前往大名。現在廂房等候。”
趙夫人聽了,禁不住又哭了起來;“怎麼說去就去,那末快就要走的。”
趙弘殷聽了,一面修書,一面對夫人說;“軍令急如火,王命大如天,這是怠慢不得的。你快去後堂收拾孩兒的衣物用品,安排兩名穩當的家人,陪同孩兒上路。”
趙夫人聽了,忙忙的領著丫環往後堂張羅去了。趙洪殷又吩咐老家人取出兩錠銀子,放在案上。又傳話那兩個解差進來。不一會,趙夫人領著趙匡胤,趙匡胤的妻子賀金嬋,趙匡胤七歲的弟弟趙匡義,兩個挑行李的家人,丫環等出到前堂。接著,那兩個解差也從外面進來,先向趙洪殷行禮;“拜見趙大人。”
趙弘殷道;“罷了。你們也是執行公務,無需多禮。”
兩個公差忙說;“小人不敢。”
趙弘殷道;“此去大名,來回約需一月,也算是個苦差了。這裡有二十兩銀子,你們拿去
安置家用。”向老家人示意,老家人把那兩錠銀子交給兩個解差。
兩個解差假意推辭了一會,便收下了,又向趙大人行禮道謝;“多謝大人賞賜。”
趙洪弘殷道;“此去路上,一應飲食費用,本官自派有家丁料理,你們無需費神。只要平安送到,你們速來告知,本府自有留守人員重賞與你。”
兩個解差忙說;“多謝大人。”
趙夫人,賀金嬋二人見說趙匡胤立馬就要起程,便又哭哭啼啼起來。
趙夫人吩咐道;“香孩兒,此去出門在外,不比得往常在家中,凡事都要小心謹慎。一切皆要忍著性子,萬萬不可任性行事,更不可招惹事端……”
趙匡胤說;“母親不必擔憂,孩兒此次只是酒後貪玩,實在也不知這泥馬怎麼就跑了起來,致惹下大禍。此去大同,帶累爹孃掛牽,孩兒心上更為不安,那裡還敢再惹事端了。”
趙夫人說;“我兒如此明白事理,為娘這就放心了……”
賀金嬋也說;“相公一去三年,妾身不能朝夕侍奉,只是這寒來暑往,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