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將來是肯定不會應驗的,因為她不打算嫁人,也不會摻和到朝中權貴的事,哪來的貴呢?
“來來來,快說個字。”以德在旁邊攛掇,“也怪了,每回貧道都要靠葉六小姐開張,就財源滾滾呢。”
石中玉看看以德,見他不似平時的破落樣子,身上的道袍簇新,頭髮也梳得一絲不亂,居然還戴著紫金八卦道冠,很有點仙風道骨的做派。果然,人靠衣裝啊。
“那就又字吧?”石中玉道,取兩人“又”見面了的意思。
以德抬頭望天,嘴唇蠕動,似乎唸唸有詞,卻又沒人聽得清他在說什麼。半晌,他皺起了眉頭,微微搖頭道,“這個字不好。”
“怎麼呢?”石中玉不禁有點好奇,無意中瞄了瞄隨行的兩個丫頭和兩個保鏢一眼。
她和以德說話時,那四個人已經退到了一邊。大寒雖然耳聰目明,卻不會故意偷聽,所以不管以德批些什麼不好的話,也不會引起恐慌。
“這個‘又’字上平下交,似乎是家宅內有刀兵之相。”以德以指虛點,在空中寫字,“這些日子你記得門戶要關緊,下面的叉有力,上面那一橫像房梁似的就不會倒下。不過你千萬別忽略右邊這個小小的點,凶氣全在這兒呢。”
以德說得認真,石中玉就算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心頭也微微打了個顫。又字的簡體和繁體不一樣,古代大燕當然用的是繁體字,“又”字上面那一橫,確實像屋頂,下面的叉確實像是刀劍相交,而左邊,也確實有個尖,好像有什麼要從縫隙間鑽進來似的。
“不過小丫頭你也別太害怕,貧道看葉六小姐紅光滿面,必是吉人自有天相,小心些就是了。”以德打了個哈哈,一會兒叫石中玉小丫頭,一會兒叫她葉六小姐,稱呼極其混亂。
可是她的帷帽還是沒摘,他打哪兒看出她紅光滿面?石中玉不禁覺得好笑,心想自己是被這神棍嚇到了吧?才想再說點什麼,從不遠處走過來一行人,正是她在涼亭見過的少婦及容易害羞的那位小姐,還有她們身邊侍候的人。
見到以德,那少婦和小姐立即上前幾步,口稱觀主,施禮道,“無量壽佛。”甚為恭敬。
石中主大為吃驚。
觀主?以德是若水觀觀主?他不是個神棍?
她一直以為他這個道士是假扮的,和慕容恪一樣,以前他還預設過,就是為了給人算命騙錢方便嘛。想不到他居然真是個修道的人,而且還是一觀之主。
“這道觀是您的?”等那少婦和小姐離開,石中玉立即問。
“多年前,有個大人物把魚尾山送給了貧道,又有人幫著貧道建了這個道觀,算是……貧道的吧?”以德仍然笑嘻嘻的,裝神棍的時候就這模樣,當觀主的時候還是這個模樣。
“您認識慕容恪?呃,我是說裕王殿下?”石中玉又問。
以德眨眨眼睛,看著很茫然,但目光中卻滿是狡猾之意,“裕王慕容恪?誰啊?貧道不知啊。不過貧道多年前在太府都相交小友一名,看他頗有道骨,想引入我道門,去去他身上的乖戾之氣和凶煞之心。可惜,始終不能說服他。於是就讓他記名在若水觀,起名逍遙子,這些日子他居然跑來了,貧道甚為欣慰。”
石中玉背上冒出冷汗。
她太大意了慕容恪從北韁跑到熙海,是絕對的抗旨,就算北元都那邊他有安排,訊息透不到太府都去,就算皇上再寵他,這種出外帶兵卻私自擅離的事,等同於謀反,和他那三哥無旨離開封地江原是一個性質,同樣殺頭抄家的罪過。
而以德的表現說明,他知道慕容恪是誰,逍遙子又是誰,他是用話點給她,是讓她不要放鬆警惕,禍從口出啊。
“希望逍遙子小道長儘快脫離苦海,回頭是岸。”石中玉行了個道禮,轉身就要走。這話是佛家的話,意思很明白,叫慕容恪快離開,別再流連熙海了。
以德卻攔住道她,“丫頭,沒給測字費啊。再說,若水觀閉觀很久,觀中道士全憑觀中私產生活,現在本觀主回來了,怎麼也得攢點香火錢對吧?”
石中玉一聽,立即招手叫大滿過來,拿了五十兩銀票一張外加一文錢,雙手奉給以德,“觀主,小女出來的匆忙,捐資不多,貴在心意。這一文錢,是測字費。”
以德笑得一臉春花燦爛,連忙收起道,“好說好說。葉六小姐是信人,別忘記千金之約就好了。對了,葉六小姐不聽逍遙子講道嗎?”
旁邊的大滿一聽,立即滿臉希冀之色。
石中玉卻道,“不了,今天能見到觀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