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人的慘叫,冷七卻留了個心思,這土話口音好生熟悉!鄉里別?鄉里別!
“長沙人?”
冷七支起身子,扶著橋邊的石柱子,眯著眼。
相比於左邊那人,右邊的被叫大哥的話就顯得少了許多,甚至說顯得有些漠然。
這個時候,腦子慢了半拍的蔣大兵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嗷的一嗓子,丟下木板車撒丫子飛一樣的往回跑去了,真他孃的,不仗義啊!
對於蔣大兵,右邊那人彷彿根本不在意,半響,看不清神色的臉上才露出一絲警惕:閣下吃的那碗飯?”
“你管小爺我吃的哪碗飯?”
冷七解開腳上的繩子,左邊那人正要過來,被冷七的瞪了一眼,那人縮著腦袋,掉了兩顆門牙說話有些透風:“大哥,是個空子!”
冷七聽不懂什麼意思,精神卻不敢放鬆,左邊這個還好說,右邊那個話少的,張嘴北京話比冷七說的都地道,可是跟左邊的交談的時候,又低聲細語的一口冷七聽不懂的長沙話。
那隻能說明,這人天南海北的,沒少去!在那個訊息流通全靠收音機喇叭的年代,但凡是這樣的人,都不是善茬子,非大凶、大惡,即大商、大梟。
冷七想站起來,可是試了兩次,一著力,大腿內側大筋就跳個不停,生疼!
“得,今個算爺們不景氣,打得了鬼,防不住人!要殺要剮,是去是留,二位發個話!”
“莫講叫腦殼喃,大哥!咋個弄咯?”
“嘿,倒真是個不怕死的二愣子啊?小子,你這身內家功夫哪裡學來的?可惜了,只是學了個半瓶水哐當!我兄弟二人也不難為你,別吱聲!我們辦完了事自然放你!”
“橋底下?”
“你說呢?”
冷七吐了兩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快,蹣跚的爬到橋底下,見橋底下有乾草,也不問,斜著身子躺到上面,閉上眼。
“你們哥倆辦你們的事兒,道爺我睡了,沒事別叫我!有事也別叫我!”
在橋面上正挪木板車的那人面上露出一絲詫異,玩味的一笑。
“道爺?呵呵,有點意思……”
192 章 鬼請人 四 心悸
不睡覺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困。冷七在家裡這幾天,一直都睡得不好,在這橋洞底下,只是閉上眼不多久,瞌睡蟲便貪婪的湧上來。
人睡夢中癔症的時候,意識是基本上沒有什麼分辨力的。
剛開始冷七以為天下雨了,沙沙的聲音,如同春蠶吃桑。直到聽到橋面上驚恐的“餓喲~大哥……”
“土狗~”
一聲驚呼,讓冷七頭腦清醒三分,尋思了下,冷七又翻身躺過去,趁著困勁未消,再眯一會兒,最好一覺睡到天亮。至於上面發生了何事,冷七是真的不想管,看都不想看一眼。害人之人,必有人害,一樣的道理,報應不爽而已。
“想魚死網破?呵呵,若不是總把子跟了來,我兄弟二人還真要客死他鄉,可惜!”
冷七揉揉眼,總把子?哪裡來的總把子?心中疑惑,卻不想又是一道聲音傳來,那聲音嗓子裡就像塞了一塊木炭,甚至分不清男女,只是話語間的卻驀然變的冷了幾分。
“他在哪裡?”
“就在下面!”
冷七胸口一口悶氣沒有喘順,劇烈的咳嗽起來。
冷七暗道了一聲不好,頭皮忽然發麻,手背上忽然傳來一絲涼意,想都不想冷七一個甩手,從橋洞底下滾出來,接著一點月光,才看清,自己甩出去的是一條長得極為噁心的蟲子。
“鬼認識什麼總把子!黑了心的長沙佬,你們兩個誠了心的害小爺我?”
顧不得隱隱作痛的大腿幫子,冷七翻身跳上橋,這一看,才是真正的汗毛皆立。橋面上兩具長滿屍斑的屍體躺在地上,皮肉正密密麻麻的一點點凸起來,最後漲破流出一股又一股黃褐色的濃水,發出陣陣的惡臭。皮肉漲破,一個個小黑點從裡面爬出來,竟然是指甲蓋大小的甲蟲一樣的東西。
“該死的,這什麼玩意兒?屍蟲?”冷七連連倒退,退到那兩人跟前,才發現,其中一個正面色痛苦的扣著喉嚨,嘴裡吐出不知道是什東西,一陣陣的酸臭。
“疳蟲……土狗,不要吞津!不要動!”那人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雙眼睛極為陰沉。
冷七這個時候沒去計較這小子禍害自己的事,只是不明白的道:“疳蟲?什麼玩意兒?說話的是這兩具屍體?”